江湖风云录之9至12 [复制链接]

刘春

主楼

发表于 2024-3-3 14:1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九、梵歌
　　遇到这三个年轻人，武功高强，群豪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就听九畹又说：“争强逞能斗狠，不是好汉所为。适才听大家说点到为止，但又签生死文书，又如何解释？家师谆谆嘱咐，让我赶来，劝阻众人。家师唯恐大家把持不住，便血流成河，江湖从此大乱，结下梁子，仇报永无休止，那时后悔莫及。所幸来得及时，挽巨澜于开始，止斗杀于未能，还未铸成大错。”
　　被点穴的几个门派掌门小心地说：“三位少侠所说极是。是否请九、九畹姑娘先解穴道再行训示？”
　　九畹说：“好吧！”声未落，脚移动，袖子挥，转眼间，被点穴道的十余人恢复正常。
　　九畹又说：“这次争霸，家师说可能起于误会。本姑娘认为，有人挑拨也未可知。雪里埋不住人，早晚查个清楚，我决不饶他！”群豪唯唯。
　　看看群豪再无人出头，九畹道：“诸位还有何话说？”见无回音，就说：“那好，还呆在这里冻干吗？就此散了吧！”
　　群豪忙不迭地骑上牛马驴骡，乱哄哄各奔东西。雪地上不但留下人的脚印牲口蹄印，还有不少牲口遗下的粪便。
　　少林武当等名门正派也来人观风，见事情如此解决，大喜，拱手道：“有三位少侠，江湖从此宁矣！”告辞而去。
　　九畹对罗兰女、孤辰道：“二位来此，当是有缘。能否上山一叙？”
　　孤辰拱手道：“姑娘美意，心领了。家父说，事情完后，叫我立刻赶回。”罗兰女说：“大哥家是那里？”孤辰说：“云之南。有机会去做客。”九畹、罗兰女应之。孤辰将中国横刀挂在马背，骑上黑马离去。
　　九畹笑道：“姐姐咱们走！”二人相携，施展轻功，在普度山陡峭绝壁上攀缘而上，转瞬到了北峰草坪。雪停风止，天地一片茫茫。忽然，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歌声。罗兰女心中一阵空明，便问：“这是什么声音？”九畹说：“是梵歌呀。”罗兰女说：“真好听！”
　　原来，这梵歌是随着西域佛教文化传入东方的极为罕见的音乐，被称为大梵天王清净音声，有正直、和雅、清彻、深满、遍周远闻五种清净相，特点是静、远、虚、淡。后来与中土文化融合，形成一种独特的音乐形式。这梵歌可不是一般的音乐歌曲。虽然不是洪钟大吕，但其拨动心弦的旋律十分神奇。据说，听了梵歌，有人若醍醐灌顶，大彻大悟；有的心如止水，忘却烦恼不快；有人淡化名利，悠然自在；有人若为雪山湖水洗礼，心灵清净；有做了坏事的，就会后悔不迭，忏悔己过；还有的强盗，会放下屠刀，幡然悔悟……真是大音有形啊。梵歌阵阵飘来，罗兰女听了，心下感叹，脸色凝重。
　　九畹介绍道：“听师傅说，这是西土文化与中土文化融合的结晶，好听着呢！”罗兰女说：“妹妹能听懂吗？”九畹一吐舌头说：“我？嘻嘻，不瞒你说，听不大懂，就觉得好听，听了如同进入仙境，忘了我在哪儿、在做啥。不过，我师傅懂。她老人家博学多识，多才多艺，很厉害呢！”
　　罗兰女好奇的说：“妹妹的师傅是谁？”
　　
　　十、炼弈裳
　　九畹莞尔一笑说：“问我的师傅？好，告诉你：乃姓习、讳名婆婆是也！”
　　罗兰女叫到：“原来是她！”九畹说：“姐姐认识我师傅？”罗兰女说：“不认识。是家师常常提起。”
　　进入寺庙正门，随着梵歌声音寻去，见一大殿，两旁有对联一幅：
　　五色慈云到处皆可静看流年
　　万年梵歌随时雕琢蓝色角度
　　下署：大华炼羿裳于戌年狗月敬题
　　罗兰女说：“这炼羿裳是谁呀？”
　　九畹道：“她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在大华城，是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侠女。她有一句著名的口头禅是：‘在邪恶面前，嘴保持沉默的，是怯弱；而心保持沉默的，却是帮凶。’所以她疾恶如仇，有恶必除，尤其对欺辱妇女的恶人，更是深恶痛绝，决不留情。她对敌狠，对友善，深得百姓爱戴。”
　　罗兰女道：“哦，原来她就是此地人士。后来呢？”
　　九畹继续道：“她对女人可以说竭尽保护职能，还写了大量诗词赞美女人，大华书局为她出版了专集，叫作《大华女儿美》，为大华女儿撰谱，收集了她创作赞美女性的部分诗词。本来她的诗词就不胫而走，一经出版，那更是‘大华纸贵’了。”
　　罗兰女惊奇的道：“原来她还是一位大才女啊！”
　　九畹道：“那是自然啦！嗯，对啦，好像为姐姐写了一首诗。让我想一想，哦，对！听着：
　　柳影花光满秀堤，
　　房后青山房前溪。
　　罗兰胸中多才思，
　　总导鹃悲与燕啼。
　　姐姐以为如何？”
　　罗兰女惊喜道：“太好了。我到大华城才几天，就为我写诗？咦，不对，这不是我吧？”
　　九畹笑道：“不是你还是谁？她早知道姐姐大名，连你师傅她都知道。不信，再吟一首，姐姐猜猜是谁：
　　日出扶桑一丈高，
　　人间万事多波涛。
　　老太但见不平处，
　　磨损胸中万古刀。
　　想起来了吗？”
　　罗兰女叫道：“咏的真是我师傅！咦，妹妹好像早就知道我是谁。”
　　九畹嘻嘻一笑说：“那是自然。不然，我不会那么早现身。”
　　罗兰女说：“那，后来，炼弈裳怎样了？”
　　九畹道：“后来，炼弈裳与家师认识，二人成了最好的朋友。从那时起，她对梵歌极为迷恋，从梵歌中悟出许多道理，由此改以牙还牙为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以梵歌化人。她组织梵歌的演奏，大范围演唱，使很多人向善，服善，行善，弃恶从善。这对联就是她的心得。”
　　罗兰女道：“原来如此。这大华城真是人杰地灵，乃藏龙卧虎之地。”九畹说：“有机会我来引见引见，让姐姐会一会她。”
　　罗兰女感叹道：“做个女人不容易，做一个侠女很不容易，做一个才女更不容易。而炼弈裳兼侠女才女于一身，实在是出其类拔其萃啊！”
　　九畹点头道：“是啊，炼弈裳可为我们女子争了光彩，我，真是自叹弗如啊！”
　　二人边说边走，穿过石铺的小径，绕过古松柏，来到一个大殿前。
　　九畹对罗兰女道：“姐姐有兴趣的话，再游览一会儿。”罗兰女道：“求之不得，免费让妹妹做了导游，心里不安的很。”九畹笑道：“姐姐客气，该罚！”罗兰女笑了道：“好，罚什么？”
　　九畹沉吟一会儿，调皮地说：“嗯，还没有想好，待我想好了再说！”二人嘻嘻哈哈走进大殿。
　　
　　十一、壁上观坛
　　九畹、罗兰女二人走进大殿，顿感被肃穆的气氛所包围。
　　二人不再说话，小心翼翼地打量大殿内的情形。
　　昏暗的光线掩盖着很多未知的秘密，二人看了半天才分辨清楚。但见四周全是塑像，也不知道是那路神仙，叫什么名字，反正不是释迦、多宝、无垢诸佛，就是十八罗汉、四大金刚，一个个或打坐、或站立、或舞蹈、或对话，表情或庄严、或慈祥、或微笑、或嗔恼，或微闭双眼，或怒目须张，或挥臂抡拳……直看的二人暗暗心惊。收回目光，就见几十个僧众坐在蒲团上，手捻佛珠，敲着罄鱼，嘴唇微动，未知所诵何经。九畹踮脚看去，见一个僧人手捧一本《坛经》，喃喃自语，好像念颂“如是我闻～～善知识～～”，最奇怪的是一个僧人坐在殿后空中的横梁之上，面壁而坐，默然不语。
　　九畹小声对罗兰女道：“姐姐，俗语说，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这许多和尚一起念经，又不出声，谁知道是真是假？有心无心？有滥竽充数者也未可知！”
　　罗兰女噗嗤一笑，正要回话说些什么，忽觉得一道闪电似的目光扫来，二人心中一凛，凝神望去，空中僧人已转过身，背靠殿壁，目光如电，射向殿中诸人。那目光似有穿透力，自己的心事仿佛被看个一清二楚。二人脸一红，忽听耳边人语，就象贴着耳朵轻声细语，在梵歌声响中，竟听个真真切切：“法坛清净，向善度身。心口俱善，佛性如一。识心见性，直指人心。缘自法起，观坛自在。女施主何妨作壁上观也！”原来这就是千里传音真功。不见唇动，话语在嘈杂声中，传入几丈远的二人耳中，令二人叹为观止。
　　原来这壁上观坛的和尚是一个得道高僧。“壁观”，是当年达摩祖师所倡导的一种禅法。面壁图破壁，顿悟破而出，佛自成矣。
　　壁观即以静坐中所对墙壁的直立不倚喻调心，“凝住壁观，无自无他，凡圣等一，坚住不移，更不随于文教，此即与理冥符，无有分别，寂然无为，名之理入。”就是说，不偏于任何一边，离自他、凡圣等分别，舍一切妄想而与真如理相应，显现本具“真性”。
　　此高僧原是带兵将军，文武俱绝，厌倦沙场征杀，辞官出家，苦行修炼，已成正果。当年高僧曾在乱军中指挥，千里传音大显奇功。千里传音有些夸张，晴天传音可达几里，嘈杂声中也可达一二里，在大殿传音，那不过是雕虫小技了。
　　九畹、罗兰女二人施礼毕，轻手轻脚，退出大殿，一吐舌头，对视而笑。
　　
　　十二、习婆婆
却说二人跑出寺庙，梵歌余音还在耳边缭绕。
　　九畹随口吟道：
　　 “空山不见人，
　　但闻梵歌响。
　　林密隐北峰，
　　魂印冰雪上。”
　　罗兰女赞道：“妹妹才思敏捷，出口成章，佩服！”九畹咯咯笑道：“哪是我作的？这是家师的题画诗。”罗兰女惊讶道：“尊师作画？”“那是自然。没有她老人家不会的，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武功医术，无一不精。姐姐见到她老人家，她一定喜欢你的。”
　　罗兰女道：“尊师的身世一定很奇特。”九畹道：“那是自然。”说着，滔滔不绝讲起来。
　　原来习婆婆幼时身体羸弱，因家穷无钱医治。巧遇异人路过，便为她诊治。异人见她天赋异禀，便收为徒弟。她勤奋好学，悟性很高。略加指点，便触类旁通。师傅见她异于常人，索性把浑身本事尽数付与。什么“妙妙兰花拂穴手”，医疗绝技“妙手回春”，还有诗词歌赋、书法绘画，她一学就会，且无一不精。后来独自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声名大振。一晃几十年过去，见江湖平静，便到普度山北峰脚下云慈寺参禅，间或行医作画，并在不远处筑几间草房，归隐山林，不大过问江湖之事。
　　九畹欣羡的说，师傅的画可是非同寻常。寺庙大殿中很多佛画就是她老人家的杰作。很多善男信女或来求医问药，或来学诗求画，她老人家有求必应，比庙里的菩萨都灵验呢！说完咯咯直笑。罗兰女也嘻嘻笑着。
　　九畹续说，师傅以禅意入画、入诗，成为与武功、医术齐名的“四大奇功”，连庙里的净坛大师都称赞师傅道：“施主好悟性，若出家，必成为一代名师”呢！刚才我吟的是题山水的诗。还有学诗的禅论诗呢！是这样：
　　学诗如同学参禅，
　　悟得此生却超然。
　　跳出诗窠成自我，
　　松影婆娑何等闲。
　　罗兰女向往道：“妹妹，快带我去见您师傅。”

本主题由陶陶然然于 2024-3-5 11:10 解除置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