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红尘老散仙 于 2024-1-4 19:13 编辑
有风吹来。惊扰了窗边的三角梅,悸动了案边的书页。
书案有些大,当拂去笔墨纸砚、月光舒缓地淌下来时,让小泥炉端坐在案中,足够八个朋友围炉把酒。
今夜,无月,无友,亦无酒。砖内燃轻轻叹息,还是放下了书。书中武则天活生生站在案前,苍老而繁赘的肉片正被薛敖曹血腥分解。尚有一丝意识的则天大帝把书点着了,往前一挥,砖内燃的身体燃烧了起来,火势倏尔分为两股,一股从天灵盖往下漫延,一股自脚底板往上烧灼。一点一分一寸,砖内燃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被烈火簇拥着,痛入骨髓的同时还伴着“噼啪”的激情,这种异样的矛盾使他的血液也跟着腾起火来,他清楚地看着血管里的红焰自上向下、又自下向上流淌着。
“唉!”砖内燃摇摇头,武则天不见了,书还在案上,人还在地上,只是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一条短裤。两条火线终究是抵不住冰湖,烧得再旺也不过是湖中的两粒灰。砖内燃不甘心地摸了摸肚脐以下,隔着裤衩都冻得自己一抖,再提起手看时,手心已结了一层霜。
他如昨天和前天一样,腰间揣着冰块颤抖着钻进了被窝。打开手机想寻个入眠相声,《老炮》里的冯裤子正伏在许大妮的身上喘气:“怎么就不成了呢?刚才还有呢!”许大妮柔声款款:“不成就不成了,也快六张的人了!”砖内燃喷着火星的食指闪电般划开了视频,下一条是两只猫在房顶上惨嚎,“喵呜——喵呜——”砖内燃隔屏想掐死两只畜生,又想:春天到了,能怪猫吗?
猫的叫声更凄厉了,也更迫切。砖内燃终于忍无可忍,跳下地来,转身去了茅厕,闭起眼睛,微仰着头,鼻翕轻张,从左至右吸溜了一圈,再回来时褪掉裤衩,感觉腰间虽然还是那般凉,但没那么拔手了。又琢磨着总往厕所跑,也折腾不起,干脆把那条长案上的东西全部扫掉,把案上的台布撤下来,一条大裤衩赫然在目。
砖内燃再次躺了下来,裤衩叠了十几折,就放在左侧。他眼角惺忪,嘴里哼哼着“小姐姐”:那是个白衣飘飘的年代,深圳刚有了洗头房,农村人连做梦都梦不到开房。就在前天,他梦见小姐姐放学路上被几个校外地痞拦住,他舍身救人,最后被小姐姐扶到闺房包扎;昨天,他梦见小姐姐要出嫁了,前一天晚上来到了他的宿舍,什么都没穿就钻进了被窝,要给他留下最宝贵的东西;今天,该梦到小姐姐素芬嫁人了生娃了,男人长年不在家,自己就住在隔壁;他梦见自己把自己点燃了,这火头一直烧到一墙之隔的小姐姐身上;他还梦见自己计算了小姐姐拉屎的时间,在最有味道的地方火苗子噌的一下……
砖内燃醒来时,感觉胯下还是凉的。一惊之下伸手一够,不觉得自失地笑了,原来是被子被顶了个破洞。想把被子掉过来,又忆起另一头破洞更多。他又有三分得意之情,遗憾的是:热辣辣潮乎乎的素芬并没有在被窝不说,连枕边的大裤衩都消失不见了。
天光已亮。砖内燃跳下来,毕竟还得做正事。他打开墙角的大衣柜,嚯,里面大大小小,三角的、蕾丝的……数不清几千条裤衩。他翻看着标签:张寡妇,于1985年乡下旱厕窃;王孀妇,于1990年四合院公厕窃;西门大妈,于1998年《西门无恨》拍摄现场窃……
砖内燃还没等挑拣出来,忽觉口中有些发痒,伸手一掏,竟掏出一条松筋带,慢慢往外拉扯,越拉越长,全出来时,竟然是四页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题目居中——《欲望》。
砖内燃咂摸着舌尖上的滋味,又浏览着文章,这次征文就用它了。看来,好作品还得来自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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