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令箭君商榷小说语言是什么

徐公孰

15

小说语言

“语言，是存在的家”。这句话給某些诗人奉为金科玉律，甚至形而上学。

小说也讲语言。我读小说，买小说书，也先看语言够不够味儿。读前两段，若入味儿则接着读两页，若不走味儿就随手朝后翻，随便读几段，若依然有味儿，那就买下来细读。

问题在于，当我说小说也讲究语言时，所说的并不唯文字，不只是指向那些字句和字母，我说的小说语言＝小说之眼＋小说之口＋小说之耳。这是一套机制。

在这套三驾马车机制里，口眼耳同样重要，只要有一车熟驾，便可入味儿，若三车并驾，则必入顶流。

小说语言来自小说之口眼耳，发自口中的句子首先是韵律，然后是洗练的文字。二者不可得兼，优先保韵律。

中国传统小说作家因为耳染目濡于诗词曲中，所以小说韵律特别有风有笵。现代人写小说，以传统小说为蔽屣，奉西方小说为圭臬。学习西方小说固然很重要，可是不少人只能读翻译小说，这里面有大弊。西方文字翻译成汉语，原语言的韵律损失殆尽，没有余韵，只有一些没有韵律的字词剩义，读西方小说落得个小说之口连口型都对不准。

西方小说也讲究语言也不讲究语言，说它讲究，讲究的是韵律，说不讲究，不大精雕细琢字词之义，同义词近义词差不多就成。读陀翁，读托翁，于好的汉语译本里虽然不能感知原作音律之美，却仍可感知其用词粗粝，绝不镂章雕句，死于字下。中国很多人讲究小说语言，颇见狭隘：把小说之口眼耳狭隘化为小说之口，进而把小说之口里的韵律丧失殆尽，最后剩下些字词句义的穷讲究。殆哉。补救只能靠多读中国传统书与西语原版。

多读中国传统书，可知小说语言开枝散叶，可感性，可理性，可诗性，可务实，可务虚，可魔可道，无一定之规，唯口不碍于心，但心无滞于物，辞达而已矣。

浅浅珍珠蓝

楼主想聊的人没来，我先抢个沙发，抱歉啊，怕等会忘记想说什么了。

虽然不懂小说，但有一段时间泡在各种小说中，喜不喜欢还是有的。

楼主的文字雅致，这种文字气质，一向被我所爱，貌似雅致而通畅，看得不吃力，有人可以达到。
【雅致而通畅，看得不吃力】，就象黛玉读西厢的感觉：满口余香。
但论坛没有人达到。网文里有人可以达到。
要如何才能达到，不知道。估计非常难。

浅浅珍珠蓝

       楼主的这篇小说，让我很动心，接近有香味的感觉。在认真看了的情况下。

       关键在这两个字：认真。
       就是说，看的过程中，有些地方有逼自己看清楚。原因在于：语言雅致而畅通上，需要逼我自己。

薄荷味

上茶来，期待大师们畅聊

鱼小溅

但凡文学作品都讲究语言吧，小说有特定的小说语言么？不知道。我读小说，好像不太在意语言，流畅合理就行。

按倒就亲

又是一个伪命题。或者说，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正经写小说的，语言肯定是过了关，因为那跟识字一样，属于无需考虑的基本功。我们能强调赛车手的驾照多么重要，然后从科一到科四长篇大论吗？显然没必要。

所谓韵律就是语感吧，读着舒服而已。至于文字穿透之后投射给读者的感觉，那不是“小说的语言”范畴，是另一个问题。

小鱼说的对，小说不存在什么特定的语言。作者行文风格、思想承载，这些看似属于小说语言的东西，其实是作者自身综合的投影。每个人会逐渐形成自己的特点风味，如果小说有特定的语言，岂不与此矛盾了吗。

指尖弹出盛夏

鱼小溅 发表于 2024-1-3 11:46
但凡文学作品都讲究语言吧，小说有特定的小说语言么？不知道。我读小说，好像不太在意语言，流畅合理就行 ...

我大概是中了钱钟书的毒，看了《围城》后除却巫山不是云，小说一定要能让我饶有兴致的读下去才行。

徐公孰

浅浅珍珠蓝 发表于 2024-1-3 10:52
楼主的这篇小说，让我很动心，接近有香味的感觉。在认真看了的情况下。

       关键在这两个字： ...

等几天，先看看还有没有誰要说说

最后我说说自己的构想~~

徐公孰

薄荷味 发表于 2024-1-3 11:08
上茶来，期待大师们畅聊

大师一般都矜持~

徐公孰

鱼小溅 发表于 2024-1-3 11:46
但凡文学作品都讲究语言吧，小说有特定的小说语言么？不知道。我读小说，好像不太在意语言，流畅合理就行 ...

为什么有的小说一见钟情

为什么有的小说读不下去？

肯定与语言有关~

徐公孰

按倒就亲 发表于 2024-1-3 17:09
又是一个伪命题。或者说，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正经写小说的，语言肯定是过了关，因为那跟识字一样，属于无 ...

“另一个问题”？


想听听是什么

徐公孰

指尖弹出盛夏 发表于 2024-1-4 05:37
我大概是中了钱钟书的毒，看了《围城》后除却巫山不是云，小说一定要能让我饶有兴致的读下去才行。

围城确实不错

同样好或者更好的也不少~

指尖弹出盛夏

徐公孰 发表于 2024-1-4 07:07
围城确实不错

同样好或者更好的也不少~

举例说说， 让我去读一读。

有期啊

令箭走了吧，估计不爱玩

令箭

忙
下午或明天来回复
和喜欢追究小说语言的作家对谈
是我的荣幸

徐公孰

令箭 发表于 2024-1-4 12:17
忙
下午或明天来回复
和喜欢追究小说语言的作家对谈

太好了

不急

徐公孰

桐子们

写好小纸条

递給令箭老师啊~~

芳源

语言的问题，确实是伪命题
因为我们所读到的国外的作品
读的都是翻译家的语言
和原著没什么关系
如果能读懂原著，回来看汉译，
你会发现很多问题

所以叙述语言本身已经不重要了。
而中国人又有一个非常奇怪的误区，
就是总认为自己的母语是天下最厉害的语言，最美的语言
就像我们之前读村上春树。本质上是读的林少华
但是我们不知道的是林少华译过来的村上不是真正的村上，
因为真正的村上的语言是非常朴实的，林少华给“修饰”了
再举一例，卡佛的小说，在没有读原著之前，我们都觉得，每个译本都是不错的
这些译者中当推小二，小二的译本最传神，可小二只是一个工程师，并不是译家。
还有孙仲旭，也厉害。当然还有其他人译的
大教堂的译本是肖大教授，可惜他就差了一些。另外的译者就不行了
如果你开始就看了除掉小二和孙的译本，就会对卡佛的作品语言产生误会
另外像王道乾，傅雷，汝龙这些非常牛的译者，才是读者的幸运
+
说了一堆，其实是想说语言本身，我们只能看国产货，不能看译本，
所以我们平时看国外作品的时候，总要问是谁译的。这非常关键。

鱼小溅

指尖弹出盛夏 发表于 2024-1-4 05:37
我大概是中了钱钟书的毒，看了《围城》后除却巫山不是云，小说一定要能让我饶有兴致的读下去才行。

那是，小说以故事为载体，就是为了吸引读者的，故事讲得有趣才行。
围城也是闲笔妙得很。
我还依稀记得方坐船回国时，一段海上风景的描写，当时喜欢极了。

鱼小溅

徐公孰 发表于 2024-1-4 07:05
为什么有的小说一见钟情

为什么有的小说读不下去？

这一见钟情很难说就是被语言吸引的，结构布局也有关系。
比如张爱玲那句“粥样的温柔”，妙极，这是语言的功夫，还是心思玲珑？我觉得是后者。

指尖弹出盛夏

特别怀念那一年除夕，我、弟弟和姐夫三人在一个小屋中，轮流翻阅金庸五卷本的《天龙八部》，你看完第一册，他给你第二册，我给他第三册，他再给我第一册，这样五本书轮流在我们三人手中翻阅着，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我们忘我地读着，浑然不觉。真正小说给人的魅力应该不过如此吧。你别轻视不过是武侠小说，可他为什么能吸引人？为什么能叫人从头一口气读完？

徐公孰

指尖弹出盛夏 发表于 2024-1-5 06:11
特别怀念那一年除夕，我、弟弟和姐夫三人在一个小屋中，轮流翻阅金庸五卷本的《天龙八部》，你看完第一册， ...

这个么，须有很多因缘和合而成：

写故事有趣，读故事有兴趣，社会反响大，个人选择少……各种各样的因素聚集一块，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