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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跑路
黄中仁与王夫人收拾了三天，还觉得该拿走的没法拿走。金银细软该包的包，该装箱的装，都是俩人偷着干，怕被人发现，走漏消息。所以累的跟狗一样，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
王夫人抬手拍拍黄中仁的脸说：“表哥，你看这收拾好了，什么时候走？”
黄中仁长舒了一口气说：“看老王啥时候回吧。其实还有好多宝贝没有收拾呢。”王夫人说：“就是那些古董？”
黄中仁说：“对。那家伙可值钱了。都是唐宋元明清的物件，瓷器青铜器字画，那可值大钱了。可惜咱俩带不走。”
王夫人说：“表哥，你可是与我说好了，就咱俩走，不管老王那个老东西。这么多年，没有咱俩，哪有这么大家业？诶，要是跑路，到哪里去好？”
黄中仁思考一会说：“肯定往南，越往南越安全。我看，最好往香港去，那里是英国管辖地盘，最安全。”
王夫人想了半天，纠结着说：“不知道大才怎么办，要是他能一起走最好。”
黄中仁说：“他在军队里，也有老婆孩子，肯定顾不上咱。要走，越早越好。”
王夫人说：“咱那上学的宝贝呢？”
黄中仁说：“好说，咱先去上海，带上他，坐轮船去香港。”
王夫人说：“你都想到了？表哥，还是你想得周到。金银珠宝都拿了，洋钱也不少，就是那些古董拿不走，太可惜。”
黄中仁想了想说：“不行挑几件带着，太大、太沉重、不好携带的就算了。”
王夫人点头说：“就这样，你去密室挑几件，我让厨房做饭，有点饿了。”
天暗下来，月亮升起来。月亮快圆了，哦，就到中秋了。今天是十几？富贵想了一下，应该是十三了，该回去了。正好，明天这活就好了，就与杏福一起走，想着心里就怦怦直跳。一定要带杏福走！豁出去了。富贵看了一下月亮，月亮被一块云彩遮住。
次日，王本天回来了。王本天到大儿子王大才驻地待了三天。王大才不怕泄露秘密，把当前形势给父亲说了。原来共军声东击西，让国军疲于奔命，一会被牵牛鼻子遛弯，一会儿又被围城打援，国军被消灭了不少。原来老蒋的重点进攻，进行决战，现在变了，要重点防御。目前，大才的部队防守的是京汉铁路一个重要火车站洋口车站，四通八达，是交通枢纽。上边让重点防御，守住守不住，天知道。一天三变，飞机空中侦察，也弄不清共军在哪里。反正是共军神出鬼没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干掉。幸好老婆孩子已经送到上海了，实在打不过，三十六计我就走为上。
王本天一听儿子这么说，心里一凉：完了，看来国军靠不住了。还是想法跑。就对儿子说：“大才，你都要跑，我们一家怎么办？我看，你还是派个车让我们上火车也跑了吧。”
王大才一脸无奈：“爹呀，我哪还有车？火车都少，我看你还是回去用马车送，要快，说不定就放弃车站了。”
匆匆而去，匆匆而回，几百里路，王本天累垮了。在车上就哼哼咳咳不住声。这人呀，全凭一股气撑着，精神一垮，气一泄，毛病跟着就来了。原来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财大气粗，还有当兵的儿子做后盾，天下谁敢奈何我？现在看，全他妈是笑话。来去三天，到家就病了。王夫人让管家请大夫，开方熬药吃药，这一时半会儿可走不成了。
尽管心里着急火烧火燎，可这病可不听你的，俗话说“病去如抽丝”，要是等王本天痊愈再走，恐怕黄瓜菜都不知道凉到哪跟哪儿去了。不行，必须当机立断！王夫人心道：你有病，可我没病啊？形势不等你啊。古语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看来，我就得独自飞，不，与表哥一起飞。
服侍王本天吃了药，就去找黄中仁商议。黄中仁正在屋里急得团团转。见王夫人进来，上去抱住说：“你还慢条斯理伺候病人，没听说共军就快占领这里了，再不走，啥也没了。”
王夫人在管家怀里平静了一下说：“哥，咱走吧，别等他了！”
黄中仁想了一下说：“这样，毕竟亲情还在，撕不开打不断，就算扔下他，也要说清楚。毕竟还不到那个时候。我还是去和他说，咱先走，让他好了就追咱去。反正还有那么多古董，是他的宝贝，他肯定舍不得丢下。”
于是松开王夫人，去见王本天。王本天刚喝了药，迷迷糊糊却睡不着，管家进来了。黄中仁坐在床边说：“老爷，形势逼人，我看不行我先送夫人走，免得到时候着慌没智丢三落四的，夫人的意思是先去上海，带着二儿子再去香港。”
王本天叹口气说：“老黄，你就安排吧。把值钱的弄走。那些古董，我再想法。”
黄中仁说：“那你安心养病。我送夫人到了香港再回来。”
杏福见王家乱糟糟的，不敢说话，就等着派活。可管家、夫人根本用不到她，只带着几个贴身忙活。用不到就不操心，看着干点粗活，不闲着就是。昨晚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裹，不过是自己的几件衣服。就等着富贵忙完。快中午的时候，杏福给富贵送饭。
富贵笑呵呵地说：“福儿，都补完了。我让老爷看看，领了工钱就走。”
说着拉着杏福的手，舍不得松开：“领了钱，我先走，在坟地哪儿等，带你一起走。”
杏福一脸幸福：“哥，要走就快走，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富贵揽过杏福在怀里，杏福一阵颤栗，觉得很温暖，很有安全感。
吃过午饭，与杏福一起来到内院，见黄管家匆匆走过来，忙说：“管家，管家！”
黄中仁一愣，停住脚步说：“哦，小师傅，有事？”
富贵说：“瓷器全都补好了，请您验看一下。”
管家说：“这个，这个，老爷病了，我又不懂。等老爷好了再说吧。”说着出了内院走了。
富贵这可着急了，喊了两声管家，人家根本不理，就对杏福说：“能不能告诉老爷，我干完活了，让他验看一下，好结完工钱。”
杏福说：“好，我去看看。你在这儿等着。”杏福入客厅，到老爷卧室门前站下，轻声叫道，“老爷，老爷！”
王本天正在似睡不睡的时候，听见叫声：“谁？”
杏福说：“老爷，是我，修补师傅说瓷器都修补好了，请您去验看，好结账回家。”
王本天早忘记此事，这下想起来了，这都是宝贝，可不能大意。遂说道：“你让他等着，我这就过去。”
杏福应了，出来对富贵说：“老爷让你回去等着，他这就去。”
富贵嗯了一声，转身回去。回到侧院，开始收拾东西，将挑子收拾完毕，看看没落下东西，就蹲下，将修补的瓷器再仔细查看一遍。
王本天硬撑着起来，看看夫人正带着几个人忙着收拾，也没理睬，就自己走到侧院。进屋见富贵正在查看，就走过去验看。富贵见老爷来了忙站起来问候。王本天一个个箱子查看完毕，点点头，表示满意，说：“该多少钱那？”
富贵说：“算了一下，一共用了三百一十个钯子，有大有小，有宽又窄，价格不一，但归总老爷物件多，我就按每个钯子三分算了。计九块一毛钱。”
王本天点头说：“不多，给你十块凑个整。说着从兜里掏出十二块大洋交给富贵。”
富贵接过说：“谢谢老爷。”
王本天接着说：“嗯，我说有赏的，看你活不错，再赏你两块。”说完看着富贵。
富贵忙说：“老爷德义诚信，俺记住了。”
王本天说：“好，以后再来到这，先问我有活没有，行不？”
富贵应声“是。”又说，“一会儿我就走了，谢谢老爷。”说着，挑起担子，出门。
杏福瞥见富贵出门，还看见富贵走到影壁处回头，呆了一会儿，才拐过去走了。杏福心里一揪，眼一酸，差点流出泪。忍住，回自己的小屋等。心焦如焚，但现在不是走的时候，夫人没睡午觉，老爷还在盯着让人把补好的物件抬回客厅，院子里人来人往。富贵说在坟地等，要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不等到杏福绝对不走。现在的杏福坐一会儿站一会，要么拿起包袱，又怕被发现，又放到被子底下。心里忐忑不安，在小屋里转圈圈。怎么过的这么慢呀？大天怎么还这么亮啊？日头也跟俺作对，就是不帮俺，富贵哥该等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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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3-12-27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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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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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27 18: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