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老爸来问中午想吃点啥,忽然就想吃豆腐汤了,让老爸买一块豆腐回去。
中午我过去的时候,豆腐还未做,于是我洗手做羹汤。
豆腐很新鲜,还微微有着热气,那种豆腐特有的有点点涩味的香袅袅入鼻,深吸一口气,我的童年忽悠悠从那香味中扑面而来了。
1、
豆腐豆片儿,在我小时候,是常吃的副食。那时候好像肉价很贵的,吃肉的时候少,豆制品相对便宜,吃的就多一些。但此刻说来,我想着,我小时候吃的肉好像也不少似的,有点忘记了。
有句话说——白菜豆腐保平安。
还有个故事说——一个教书匠在家宴请客人,满桌子是豆腐做的菜,他对客人们说,吃豆腐好啊,豆腐就是我的命。
第二天,那客人回请他,满桌鸡鸭鱼肉,但给他特地准备一大盘豆腐,谁知,他的筷子像探雷针一样专盯着吃肉,客人就奇怪了,问他——你不说豆腐就是你的命吗?你怎么不吃呢?
他一边大口吃肉一边说——豆腐确实是我的命,可我看到肉之后,我连命都不要啦!
当然,这是个笑话,但也说明了,豆腐是家常菜。
2、
我小时候,快到饭口了,特别是傍晚,常常会从街上传来“豆腐咧,卖豆腐咧~~~”的叫卖声。一听那声音,就知道一准是那个骑着自行车,托架上驮着一个木制的长方形盒子的伯伯,穿着一件白色的围裙,戴着白色套袖,走街串巷吆喝他的豆腐呢。
这时候,妈妈就会拿出那只铜“半升子”——一种量器,我们就叫做半升子,大概制作的时候是半升那么多吧。圆柱形的罐子,没有盖儿。也不知那个小东西到哪儿了,搁现在,该是古董了都,有时间我回去找找。
闲言少叙。
妈妈会拿那只半升子去储物间的一只蛇皮袋子里挖一罐子黄豆。对啦,那时候吃豆腐豆片儿不用钱买,而是换。就像小品《换大米》一样的换。用黄豆换豆腐,一物抵一物。
当然了,那豆子是捡剩下的。妈妈在收获了豆子之后,会先挑出豆种,再挑出生豆芽的好豆子,再挑出做酱用的豆子,最后剩下的才是换豆腐吃的豆子呢。那些豆子会掺杂着压扁了的,个头小的,干瘪一点儿的,但绝对不会有石头~妈妈说,做豆腐反正得粉碎了,半粒的,扁一点的,个小的都没关系,掺了石子儿就不好了,磨豆腐的如果没有挑好的话,会坏了一锅豆腐。
其实妈妈的担心是有点多余的,因为每次我拿着那只半升子去换豆腐的时候,那个伯伯总是会把豆子铺排在他的秤盘上,抹平了仔细检查一下,有个把草叶也会拣出去的,然后才会称一称有多重,那时究竟是多少换多少我记不清了,大概是一斤换一斤多?
我有时候还想,做豆腐的人多傻啊,以少换多给我。后来才知道,一斤豆子可以出不少豆腐哪~
3、
卖豆腐的伯伯只有一杆秤,这杆秤称完豆子就得称豆腐,那时候是不用塑料袋的,好像还没时兴起来,那时候换豆腐都是从家里带一个碗出去。他先称一下碗的重量,然后切豆腐。
我最爱看他切豆腐了,那只大木盒子底下铺着一块棉布,棉布上是长方形的豆腐,满满一盒子的,看着都喜兴。拿一把长把的刀子,轻轻一划,再一划,一小块豆腐就分离开了,再用一把方形的铲子铲起来,那块豆腐就归我了。放到我碗里之后,再放到秤上去称,十次有八次是不够分量的,他就再切一点儿放上去,还不够,再切,我记得有一次切了五六次,最后端回去妈妈直笑,说直接下锅就可以了。如果凑巧有一次刚刚好,他立马就会高兴起来,大声地说到:“瞧,我的手就是一个准!”洋洋得意的,边上如果凑巧还有买豆腐的大人,也就跟着附和,说真了不起之类的,我就会傻笑笑,端着一溜烟走开。肯定会有例外啊,一不小心,得,切多了,哎呀,他就有点纠结。切一小点儿回来吧,显见有点不合适,多的不是很多,怪碎小的。不切吧,唉~~~用个现在时髦词叫做——纠结~
街坊邻居都瞅着哪,一小女孩子端着碗眼巴巴也瞅着,咋整啊?
于是忽然间,他大手一挥,对小女孩说——回去趁热就这么吃啊,可香呢~
我就继续一溜烟跑回家,真格的用小勺子挖一块填进嘴巴里,唔,小便宜味道确实不一样。
4、
换回家的豆腐常常就拌着吃。
小葱拌豆腐,夏天的时候,喝一点稀饭,清爽。
有时候豆腐换得多了,热乎乎的,我和弟弟就会多一点零食。
妈妈会拿两只碗,每个碗里切上一块豆腐,然后用酱油淋下来,少少放一点点醋,再点一滴香油,每人一把小勺子,唔,味道不要太好的了。
有多久没有生吃豆腐了呢?
少说得十几二十年了。
但那记忆中新鲜豆腐的味道,却一直没忘。
5、
用豆腐做菜,我还成,会好几种。
比如鸡刨豆腐,鱼头豆腐汤,西红柿豆腐,油炸臭豆腐,家常豆腐~反正还成,味道都不错。
适合我这牙口不好的。
今天中午我就用西红柿,豆腐和鱿鱼卷炖了一锅汤,汤汁清淡,最后撒点香菜末,大家都觉得很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