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已有一段时,间隔不断的秋雨,让原本燥的夏末初秋变的凉爽起来。直白的烟火岁月里,文字里的那些欢喜,虽是琐碎,不语,却亦有人懂。闲来无事,呆在小院里喂蚊子,历经酷夏的折磨,已经是满院的萧瑟,想清理换季,看着几条蔫不拉几的茄子,辣椒还有几个红彤彤的西红柿在枝头与高温作斗争,终是于心不忍,不断的对自己说,再等等,再等等,过段时间再清理。
看着掌心间交叉纵横的指纹,岁月都不动声色地静好,显得清宁含蓄。光阴的温暖总是无声无息的,在心中不自觉地生出绿油油的幽念,似那颗与寂寞作伴的心,只可意会,却无法言传。
世相有凉暖,莫若如此,潮涨潮落之后,依然有着岁月的深情,延续着柴米油盐的烟火,粗茶淡饭,斑驳了岁月的光晕,褶皱了浮世的馨香。所有的美好,不过是纸页间顾盼的的温情,挥之不去,有声,无声,却又都在颠沛,流离。
妹夫驱车送妹妹和娃回老家,视频连线,央求他们拐道来我这里逗留一天,这两货却犹犹豫豫的说看时间,直到外甥和甥女在视频里嚷嚷着要去小舅那里玩,才免为其难的说在我这里逗留一天,还是没白疼小崽子们,哪像妹妹妹夫这两货,来玩一天还得求着,真是不把二哥当哥了。
妹妹来我家时,出生才两天。彼时的哥哥已经外出学徒,而我比妹妹大了十岁。我依旧清晰的记得妹妹到来时的场景,襁褓中的妹妹,不哭不闹的,一头乌黑的头发,脐带都没断,黝黑的小脸蛋,丑得不忍直视。襁褓中附带妹妹的生辰八字,一包开了封的奶粉,还有奶瓶和二十块钱。我那短命的爹娘,中年得女,便在抽屉里翻出一挂剩下鞭炮,哔哩啪啦的在大门口放了起,引得街坊邻居全来围观。
情感,这东西,真的很奇妙。面对这么一个丑丑的小不点,我是打心眼里排斥,不单单是抢走了爹娘对我的宠爱。可当这个小不点在我手中一点点慢慢长大,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最好的安排,一切都是值得的。回首过往,年少时的颠沛流离,跌跌撞撞。把年幼的妹妹寄养在姑姑家,小姨的一封家书让我泪流满面,这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时光漫漫,妹妹也已成家生子。真正意义上的成为长辈,血脉的延续是生命的点段,新生的生命在提醒我们人生的短暂和韶华的易逝。而我却为之欢欣雀跃,下一代的孩子总会零星闪烁着上一代人的影子,这种血脉印记繁衍人世间的亲情,于是生命的意义也就凸显了。
每每回乡,总是叮嘱妹妹把娃带来玩几天,其实妹妹呆在娘家的时间远多于在婆家。我这好不容易舅慈甥孝,可妹妹妹夫却成了甩手掌柜,娃娃不管,饭吃了上顿,预约下顿,还得看他们心情。都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可咱家嫁出去的女,一天可以回个三四趟,索性直接辇回婆家去。妹妹总向妹夫抱怨,就没见过这样的哥,叫过来又给辇回去,再也不回娘家了。可在血脉的压制下,总是灰溜溜的回婆家去,这种相爱相杀的场面经常上演。血缘,并非亲情的唯一纽带,那同一屋檐下相爱相杀的点点滴滴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红尘中,那些遥遥相望的烟火,若有若无的,无意招摇,无意张扬,只静静的藏匿时光的凉意。穿尘而过的岁月,漫漶了多少岁月里的悲悲喜喜。涉于尘世,烟火过繁华,终会厌了,回忆里的鲜花怒马,怀念时,也不过一折光阴水袖的温柔。那风,那雨,那云,似也在禅修着那一缕炊烟,不过银碗盛雪,岁月只是,忽已晚。
一直关注着一个短视频主播,一对年青的小夫妻,来自湖北海拔一千四百多米的大山深处。男主播刚呀呀学语时,父母便离婚了,由爷爷奶奶和大伯养的。父亲再婚后,男主播就留在了大伯的身边,由大伯抚养。大伯纯朴善良,一生奉献不求回报,赡养父母养老送终,作为长兄操持弟弟妹妹婚事却忽略了自己,终身未娶。独自一人扶养侄子,为了供侄子读书,大伯四处打工,第一次走出大山下煤矿。
最让我破防的是,才50多岁的大伯,早早就为自己准备棺木,何尝不是一眼就看透生死,对生活的悲观,让我心里五味杂陈。为父母养老送终,把侄子抚养长大送出大山,似乎就是这山村老汉人生的全部意义。
值得庆的是,男主播从小懂,读书上大学,走出大山,取妻生子,创业,直播带货,落户武汉。心存感激的主播夫妻,将大伯接出大山,看看大山外的精彩世界。为了让大伯适应城里的生活,特意给大伯租了块地,让大伯有个事情做,不至于无所适从。看着他们的生活视频激发了人性的本真,诠释了家的情感。那份宁静,那片土地,那间屋子,乃至留守在大山深处的八只鸡,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纯朴美好。让我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传承。传承孝道,传承情感。
平平淡淡的生活感动了万千的粉丝,人性向善质朴的生活就是人人向往的生活。温情满满的家庭氛围萦绕在几代人身上。正是因为看似平常,才更贴近我们的生活。当那份无言的挂记和依托,化作一个个细小的感动,化作心头的丰盈和充实,在这路遥马急的人间,款款落落皆是爱,漫漫余生,总有人替我们缝缝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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