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第一问:“西方宪政民主普选制、司法独立乃至舆论自由等“邪路”,无不也是马恩理论的主张,是广大工人阶级自由解放的必然诉求。请问理论上虚假在哪?”[引用毕]
高局的这个提问,语气尖锐,心火虚高,仿佛唢呐一声徵调,直上夏天的副高压气压带,燥热。
高局提出问题,而无疑惑,却有自己的答案,归结于两个点:
❶“共同人性这一客观事实”
❷“普世价值…是全人类的普遍约定的共识”
高局为防备不同意见,预先设防,誰要反对上二点,谁就在反对“恩格斯祖师的《反杜林论》”,反对我们国家签约《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的合法性。
高局在辩论对抗的套路上用心良苦,遗憾的是在理论深度上无所用心,所以不得不有问于我:“请问理论上虚假在哪?”
段干教授娓娓答来,曰:
请从杜林谈起。杜林的本质是“先验论”,假定每一个人对于他所关心的一切问题都天生具有判断能力,在经济学中假定每一个消费者对于他或她要买的日用品都是真正的内行,在政治学上假定每一个人都能对他或她所处的社会关系給出明确的规划,在科学上假定“人们可以撰写他们所没有学过的一切,而且这被冒充为唯一的严格科学的方法。”
这种假定,就像佛教假定人人都有佛性,仿佛基督教说人人都有原罪。
佛教徒和基督教徒传教时会说,不在于这种假定对不对,关键在于你和他和她信不信。
高隐传播这种先验论也是这个路子:不要求证先验论对不对,关键是自己要有自信心,信它,它就是对的。
恩格斯于是写《反杜林论》。中心意思是:历史唯物主义与自然辩证法。认识“人性”,恩格斯坚持历史唯物主义,从唯物主义的哲学以及历史科学出发,而不是从先验论的假定出发。
历史唯物主义认为,人性是一个历史过程,而不是形而上学的假定。具体的说:
❶在原始社会里,人性表现为动物性+自然神性。所谓动物性,就是因为人是从动物进化而来,食,色,性也。所谓自然神性,就是人人以为万物有灵,树有树精,花有花仙,山有山神,土地有土地爷,水有水鬼,风婆,雨师,雷公……自然界有多少事物,就有多少神仙。甚至人人体内都有神仙住着,比如扁鹊治病,能诊断出膏肓之间的小神人。
❷阶级社会里,人性=阶级性+神性。此时的神性,就是宗教。阶级性就是世俗的王权。
教权,王权,在西方社会里一直都在不断地互相斗争。在中国传统社会里,神权转化成父权,君,父合一。
❸现代政治文明里,人性=经济功利性+法律性+信仰自由
所谓信仰自由,就是从古至今一路演化的自然神,宗教。所谓法律性,就是人性的规范化与强制性。
总起来说,人性是不断演化的历史进程。不同的历史阶段,人性表现出来不同的特征。封建社会以农业为主,那时候人性渴望 男耕女织,渴望晴天种地阴雨天读书。到如今,人性渴望自己有一个生意,银行流水账上天天日进斗金。这是世俗化的人性。
人性在历史进化过程中,除了不断变化的世俗化的人性,还有一些变化不算大的神性,神性从原始社会的泛神论万物有灵论,到一神教,到当今社会的信仰自由,变化好像没有世俗化的人性那么剧烈。
那么:
人性=变化剧烈的世俗化的人性+变化不算大的神性。
高隐和杜林坚持的先验论的人性=变化不算大的神性
恩格斯历史唯物主义论的人性=变化剧烈的世俗化的人性
现在可以明确看出来,高隐坚持“普世价值…是全人类的普遍约定的共识”是对的,另外一些人坚持各地区的特色化差异化也是对的。
但是高隐的错误在于把“普世价值”当作人性的唯一性。“普世价值”作为原始社会万物有灵论的神性,仅仅是人性的一部分,人性的另一部分是世俗化的人性。
高隐的错误=高隐反对的人的错误,都是知其一不知其二,都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高隐和高隐反对的人家,犯着同样的错误,仿佛盲人摸象,无法达成共识。
作为著名的Problem solver+Solution provider,段干教授給出一个解决纷争的方案,即,转换提问方式。
很多争论不休的问题,之所以看起来无解,唯一问题就是提问方式不对。不正确的提问方式带来不正确的思考以及不正确的回答。这时,一定要转化提问方式。高隐的第一问,“请问普世价值理论上虚假在哪?”可以转换成为:
人性=世俗化的人性+信仰自由的神性
请问在实现人性圆满的路上,“俗化的人性”与“信仰自由的神性”何者优先?
当今文明世界,无不政教分离,都是满足“俗化的人性”作为优先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政策,而“信仰自由的神性”仅仅是个人的信仰自由,人人都能自己做主。
高隐天天强调普世价值,是欲以普世价值为优先项么?是要人人统一信仰么?看起来有些像塔利班啊,太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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