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退休民工 于 2023-3-21 00:08 编辑
温润的时光里,灼灼的桃花已逐渐夭去,只剩一堆残花败柳,梨花也仅仅只是三月里的一份壮美而已。在这缤纷的季节,泡桐花默然登场如貌不惊人的凡夫俗子,淡看人世间的繁华馥郁,从容地走来。一直以来,桐花不争桃花的妖娆,不攀漫卷街头的樱花。在喧闹的街头,难觅其影踪,只悄悄生长在乡村的屋舍旁,在山野的葳蕤里,在弄巷的街角边,默默地花开花落,叶萌叶落。
在我的记忆里,泡桐花与春耕息息相关。春分时节,泡桐花次第开放,播种育秧苗,便成了农人的首要任务。不用刻意去记住播种时间,只要桐花一开,便可播种。
在我们这地方,曾经流传着一则笑话。有个傻子农人,分不清节气,不知何时春播下种,只知桐花开便可下种。结果,不知被哪个缺德鬼捉弄,几棵铁钉将桐树钉死。傻子等啊等,盼啊盼,终是不见桐花开,迟迟不敢播种。终归是笑话,流传已久,已无从查证。只是足可证明,节气对农人的重要性,什么节气播什么种。
坦白说,对于泡桐,打心眼里从未喜欢过,甚至厌恶。泡桐花势亦不惊艳,铃铛状的外表,少了俏丽的容貌和灵动的气韵,花色也不华丽。淡淡的黄色,冷冷地一簇簇,裹着一簇簇,汇成一片,高高地立在枝头,在人的视线以外徘徊。但却从不招摇过市,婀娜多姿这个词,也许她终其一生,也不会滋生这样的想象力。拙朴的样子,倒也不惊不喜,不俗不媚。
曾与友人聊起过泡桐,友人自是爱极了。说她家院落有棵泡桐,花开壮丽。在我看来,泡桐除了与春播息息相关,狗都嫌。泡桐身躯宠大,树叶肥硕,枝桠易折,果子也不可食用,偏偏根系系又非常发达,生命力极度旺盛。既引不来凤凰喜鹊,也无法招睐淘气的小朋友,就连小鸟儿都从不在泡桐树上筑巢安居落业。
对于我来说,我是爱极了故乡的切。一草一木,都能勾起我的某种情结。可偏偏对于泡桐这种典型的乡土树种,生长在粗放简陋的环境里,有着一副粗俗的外表,除了长势喜人之外,在它身上似乎找不到一丝让人我流连回眸的姿色与神情。
在我看来,泡桐是踩着时间的节点,来到这个自然界的。在春日胜境慢慢转淡的时点,泡桐便成了春分清明节气的代言人,成了春日里的节气之花。也许这不是泡桐的本意,无意间的巧合,却成全了泡桐的一份独特的魅力。
客里不知春去尽,满山风雨落桐花。这一抹淡黄色色,在斜风细雨里终是黯然落寞的光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在细雨飘飞的春分清明,桐花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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