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退休民工 于 2022-2-21 09:43 编辑
凌晨,窗外是一片霹雳拍啦的爆竹声响起,扰了一场春梦,原来是隔壁邻居家乔迁新居。接二连三的雨,给出行就带来了诸多的不便。没来由的,滋生了一些懊恼情绪,本来就有些怀旧的我,一些小矫情却油然而生的。
想来我是喜欢那些无所顾忌的时光的,欢喜在人群里度过的轮回里的无数个春秋,那么的亲切,那么的舒适。尽管有些时光已被遗忘,那些我所追赶的所遗忘的,却在我可以触摸的差距里渐行渐远。
只是一些旧事,一些被我锁在城里的过客是要挣脱了牢笼将离我远去。遗憾也好,怅然也罢,记得的也不过是当时今日的某个片段。
行走的风景里多少梦想已渐渐斑驳,柔柔的融入岁月的烽烟,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唯有且行且珍惜。将细碎的流年,赋予平平仄仄的诗行里,不管时间过去了多少年,有些事,有些情,就像是一壶老酒,随着岁月的流逝,反而可以酝酿出更纯厚的味道,让人回味,不忍舍弃。
归家多日,每天围着灶台转,每天按时为家人准备一日三餐,无所事事的打发着漫长的时光。我在宁静里感受到了最真实的烟火人生,一切仿若梦里的场景,而此刻的我正拿着锅铲围着围裙身临其境。
村庄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小巷里,四下叫嚣声此起彼伏,和着鸡鸭狗叫声,即便是在严冬的早晨,村庄依然是美丽动人。
习惯性的散步至苟朵叔家,苟朵叔家的两只狗狗见我来了,远远的就狂吠起来,在我的呵斥下大狗停止了叫声,小狗崽还在不甘心撕心裂肺的对着我狂吠。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扔过去,小狗崽一溜烟跑至篱笆旁继续狂叫。苟朵叔听到狗叫声,微笑着走出来将狗狗赶走。
我习惯性的掏出烟,放到苟朵叔嘴里,给他点上,苟朵叔吸上一口,浓浓的烟雾从嘴里四散开来,那些如风飘散的岁月,便从尘封的心底浮上了心头。
苟朵叔好烟好酒,一日三餐总要喝上几口,每每碰上我,总要拉着我跟着喝一口,不胜酒力的我总是借故拒绝,坐在桌边看着他喝,打开话匣子,东家长西家短的,一个酒鬼,一个话痨,一酒一言中爷俩忆起了很多往昔的岁月。在婶子的催促下苟朵叔不急不缓的将杯中的酒喝完。
苟朵叔与父亲年龄相仿,而父亲早已故去很多年,我与苟朵叔的儿女又是从小玩到大。我喜欢听苟朵叔讲那些陈年旧巷里的闲趣,一老一少,一个愿讲,一个愿听。
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个老头也到了古稀之年,曾几何时,这个老头还在麻将桌上和我战得酣畅淋漓。如今,这个老头真的老了。清瘦的身体有些佝偻,头上掺杂着丝丝白发,耳也背了,转身就听不到了。我总是双手捏着苟朵叔脸颊,打趣道:老头,真的老了,现在天聋地哑了。苟朵叔微微一笑:该老了,快七十了,聋了也好,别人骂我听不到。
这微笑,轻描淡写,似乎这些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可这笑容里包含着太多无以言说的情怀。是看透世事的酒脱?是大悲大喜过后的释怀?还是对生活的憧憬与向往?
我不知道过去他是否风光过,那些岁月是否曾经使他热血沸过?如果岁月对他来说曾经还留下过什么,那也许就是他双鬓上开始显现的白发和额头那一道道有力的皱纹了。这是岁月的印迹?是生活的沧桑?
在我的记忆里,苟朵叔似乎从未出过远门,这一辈子都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修理地球,去过最远的地方应是我们县城。所有岁月里的痕迹和落尘,经历里的悲悲喜喜,所有的辛劳和努力,所有的不幸与温暖,苟朵叔都是为了在活着的柴米油盐,生老病死。为了柴米油盐中的甘甘苦苦与生老病死中的挣扎。
父辈的命运或许因为年代如此,可是仔细思忖和琢磨起来,我们又何尝不是为了这些?谁又能逃脱柴米油盐,生老病死的命运呢?也因为年代的缘由,在柴米油盐解决之外,我们依然对这个世界有着希冀与迷惘。由此岸到彼岸,忐忐忑忑,浮浮沉沉。
光阴逝水,岁月留痕。一日一月一年,就这样薄薄淡淡的翻过,一切的一切,唯愿时光温柔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