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大美丽 于 2021-9-13 00:47 编辑
【注】本文3168字
偌大的客厅散落着风格不一的沙发、扶手椅、茶几,无一不斜线摆放。墙上的画作亦呈突兀对比:无名的《奔马》、达利的《飞舞蜜蜂引发的梦》、鲁迅头像和他的名言: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你想到主人共同的审美异趣,或独立个性的盛放,应该都不离谱。
懒散陷入黑皮沙发里的两位女士,与其说是访客,不如说是零距离密友。苗条精致,胸前抱着靠枕者是这家前女主佑梅,机敏的神态与其时装杂志副总编的身份倒是蛮搭。
旁边尺码略显高大的职业装,芳名珍妮,富二代兼股票玩家是其“职业”。
两位是一对女同。珍妮以断绝父女关系、绝食、自杀为要挟,拒绝与一富商子弟结婚,最终亦挣得父母对她俩同居的认同。
斜对的奶油色皮沙发上“横陈”一粉色女士,涂金色指甲油的白嫩脚丫搭在一侧扶手上。古灵精怪的玉琦是现任女主,音乐教师。客厅里隐约回荡着克莱德曼舒缓的钢琴曲,是她依丈夫的口味选的。
脚丫指向一把维多利亚风改型的高靠背扶手椅,占据者黑T恤加海蓝沙滩裤是男主宁凌建,眉宇间透出英气,上臂鼓胀着疙瘩肉,再加恣意的浓密腿毛,愈显健硕。
初识时,佑梅曾问“凌建”寓意,他一脸认真:“会当凌绝顶嘛,家父是位建设者,名字是老爸的期望。”
佑梅点头,他却突然大笑:“哈哈,逗你呢!家母,你未来的婆婆姓凌,我只能凌架建筑界喽。”
“能得你!就会吹吧?还婆婆呢,谁说嫁你啦?真是的。”佑梅嘴里嗔怪着,心下却对这位不羁、幽默的型男生出好感。不足一年,她便成了宁家媳妇。
型男是位建筑设计师,供职省城建局,颇受局长和总师器重,正踌躇满志于副总师的位子。
他与三位女性的关系均非同一般。这场周末聚会是每年都会上演几回的常态。
这四位间的缘分始于多年前。在一场为地震灾区捐助行动中,他们都是最积极的大学生志愿者。按凌建的调侃说法:他们当年就“睡在一起”过!最紧张的时候,通宵达旦地忙碌在捐物接收站。支持不住了,只能在办公室地板上眯一回儿。
简单的晚餐后,侃大山式的神聊渐入佳境。不经意间触及一个敏感话题:性关系的现实出路。
“假道学要不得!”珍妮没好气地嚷了一句,她在回应佑梅一番滔滔不绝的宏论。
或许与职业有关,或许没一毛钱关系,佑梅堪称几位中思维最缜密者,这点凌建也服。珍妮这一喊,对她是个鼓励,索性打开了话匣:
“我的意思是,不可忽视人的动物性!性欲是一种客观存在,男女都一样。两千年前的老祖宗都清楚:食色,性也。满足性饥渴,既不脏,也不可耻。不只是人心底诉求,身心健康的需要,也是人类生存质量与文明的体现,更是一种眷顾人性的大善大美!恩格斯早就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爱情的基础之一是性爱。如果性爱不如意,不要婚姻也罢;如果性爱满足,不要那张纸也罢!”
玉琦鼓起掌来:“哈哈,说得太好啦,宝贝!”
佑梅顿了顿:“西方有个观点,叫性爱三原则。一完全自愿:性行为者间无任何形式胁迫;二健康成人间:不构成对未成年或弱势者性剥削等犯罪;三私密进行:不挑战公序良俗,力避负面社会影响。这样,不限于婚内,婚前及婚外性都该宽容,至少不违法。今天大众不能接受,属于集体洗脑导致从众心理,总有一天,大众观念会转变。”
凌建耸了耸肩:“呵呵,我能说接受佑梅大部分观点吗?但三原则有缺陷,已婚者需获配偶许可,不可损害婚姻。”
佑梅好似早有准备:“你的考虑还差一层。试想,假如婚内性能完全满足,或性需求弱,如老人,也无需婚外性。但凡寻求婚外,必然婚内不如意,对吧?婚外性客观上是对婚姻的有益补充。配偶只要通情达理,就该认同,甚至一同尝试。一味反对,或许早已失去婚姻基础,还不如结束这种不道德婚姻更可取!”
凌建撇了撇嘴:“好吧,你总是对的。不过,这事儿现实中很复杂……”
玉琦慢慢坐了起来:“我刚才一直在想,不知咋了,我为啥没有吃醋的感受啊?不管谁跟凌建好,我还有点自豪哎。我是说,我喜欢他被姐妹们喜欢。想到你俩曾跟他那个,我就有一种好东西姐妹分享……”
“哎,我不是东西!我是人,好吗?”凌建打断了娇妻。
“哈哈哈哈,你不是东西!”珍妮笑弯了腰。
佑梅推了珍妮一把,站起来坐到玉琦身旁,拉着她的手:“哎,琦琦,我也是哎!你知道吗?以前和他一起参加社交聚会,常能看到年轻女人跟他套近乎。我心里就有一种坏坏的感觉,看他虚伪地应酬,我心里挺骄傲呢。男人你抓他越紧,他越试图摆脱,放手才高明。”
玉琦:“嗯,嗯,这就是“舍得”辩证法吧?凌建给我讲过这个。我把他“舍”给诸位,反而永远得到他,更得到了你俩。岂不快哉?哈哈!”
珍妮眨巴着眼,瞅着对面两个大方女人:“你俩说得我不懂。反正梅梅现在是我的,谁想接近她,我都不舒服。看到臭男人跟她黏糊,我心里就冒火!当然,凌建除外,他曾是梅梅的……”
“哎,你们有完没?唉,算啦,我啥也不说了。”凌建抓起果盘里一个苹果,吭哧咬了一口。
珍妮:“凌建,当年你跟梅梅离婚,是怎么想通的?”
凌建:“唉——,说起来都是泪。连我爸妈都说,她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媳妇,总叮嘱不能委屈她。谁能想到,女儿刚入小学,她就提出离婚,开始百思不解……”
佑梅:“我以前不清楚自己是女同。后来明白了,行房都是隐忍,尽义务。我不能再欺骗自己,欺骗他。”
凌建:“多亏老爸教诲,他早就跟我说过:越是大事,越要懂得舍得。我苦思好几个通宵,才想通。我爱她,不能以牺牲她的幸福为代价啊!”
佑梅:“你们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含泪跟我说: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我都不理解你,还能有谁?如果我都不支持你,你还能指望谁?儿子名义上归我,你寻找新归宿也少些拖累。当时把我感动得,啥也说不出,就知道抱着他哭。后来,经历一番波折,我和妮妮终于在一起。他高兴得像个大孩子。”
凌建:“嗯,跟珍妮本来就熟,有她呵护梅梅,再理想不过,我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也落地了。”
玉琦:“我一直感激你俩好闺蜜的撮合。否则,我这“圣女”哪会有凌建,更不知啥时候才能嫁人呢,我爸妈都愁死了!”
此情此景让佑梅陷入沉思。万幸当年“绝情”离婚,没失去他,还多了两位至亲女伴,感谢上苍!
凌建和玉琦至今不清楚的是,珍妮谎称凌建交她搭理的股票投资大赚20多万,事实上,珍妮那段时间一直在亏,全靠父母财力支持,这几年才改观。
面对佑梅的一句多亏你,珍妮豪横地表示:别傻了!妞,20万算个啥?你知道,我这几年捐希望小学的也不止这个数。你,凌建、琦琦,都是我的至亲,我花两百万、两千万能买到吗?我“赚”大发了,你们是我此生最大的“财富”!
三年前,当四人庆贺凌建和玉琦女儿满月时,趁着酒劲,佑梅说:妮妮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圆她做母亲的梦。凌建和玉琦热烈支持。
玉琦更建议:就让“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凌建负责播种吧,没必要假医生之手。凌建竟加了句:我还是喜欢学雷锋做好事的!
其实,这也正是佑梅极力说服珍妮接受的理想方案。唯一不确定的是,琦琦能否接受,凌建能否同意。没想到,天大的难题几句话就搞定了。
那晚抖大家最开心的一句话出自琦琦之口:我家出了位种田作家,他叫大仲马!大笑过后,她们才注意到,平时一向豪横又大大咧咧的珍妮,竟有几分羞涩了。
珍妮的儿子两年前降生。琦琦在一次聚会上说:开心!俺家俩公主将来有位男子汉保护,什么都不必担心啦!
玉琦已经把一瓶红酒放在茶几上,还有凌建准备的一大盘沙拉。眼前的一切让他感慨:我何德何能,竟得到三个优秀女人的眷顾?无论今晚她们还有何种戏码,我一定演好自己的角色,毕竟,一切都是美好的!
凌建去洗手了,佑梅问:“琦琦,你急急张罗我们过来,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吗?”
玉琦狡黠地笑了:“他有两个月没敢碰我啦,知道为啥吗?我又怀孕啦!”
佑梅和珍妮与她热烈拥抱,祝贺。她们品着红酒,吃着沙拉,佑梅瞅着珍妮:“好心的琦琦想要我们换换口味呢!我这两天大姨妈来了,你胃口好吧?”
珍妮揶揄道:“你没胃口,嘴巴厉害啊,还有三寸不烂之舌呢,凌建服你哦!”
凌建走过来:“嗯,梅梅堪称女人中的铁嘴钢牙,我当然服她。”
三个女人笑得前仰后合……(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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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后注(此不算做文章字数):由于题材极其特殊,需要特别说明几点:
1)小说中的观点预计难以接受。如能引发理性探讨,当属好事,也是作者的本意之一。但角色观点并不代表作者。恰恰相反,其中有些观点是作者长期反对的。
2)请勿拔高这些小说的社会影响。尤其对论坛征文这种,其影响力几可忽略。探讨任何非常规的、甚至挑战三观的人性话题,也就是绝佳机会。重点是,极特殊群体超越底线的行为,也是不分种族和背景基本人性的某种映射,忽视其普遍性也是不当的。
3)对一种探讨性文字,请勿上纲上线,尤其不宜把对事变成对人。
4)不考虑多年前的南京马教授换妻淫乱案,小说4人关系原型至少来自两件不相干的真人真事,并非闭门杜撰。必要的话,愿提供原始素材和人物照片。
5)由于题材围绕性关系,已尽最大努力保持干净,删除了所有涉性情节描写,变成“动口不动手”的对话体,这是作者的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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