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雨,天黑时下起,一整夜雨声敲窗,到明不歇。我起床看了它一眼,它便渐息幽咽,到我出门的时候,已然而止。
昨夜路拾在厅堂里徘徊,我与客户就问题纠结解释,她自外冒雨归来,说雨势不大,春天一般淅沥安静。但我明显听到了雨落在我家窗篷上,哒哒声响如人语。或许,这雨,来到我家,才憋不住她的喧哗吧。每一粒落下的雨,落在柔软处,无声,落在无人理睬处,也无声,她憋住,是在憋住悲伤或者愤怒。我这里空旷而有人,可以释放一切。
她提起她在找工作的学生和痛苦的来访病人,便不胜悲悯。这些在某个时刻可怜的人,拉起手来形成一个可怜的时空,总让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可怜。我的不可怜,让我月积年累起体重和市侩。其实,我有时候也希望有人能可怜我,可怜我未曾富豪和帝王过,而善心大发丢给我一个王国去祸祸。
昨晚下班,路过猫妈妈和她的两只小奶猫,依偎在一个定点投喂处。那时暮雨将至,已有零散之凉滴落下来,她们互相靠近,不惊不跑,似乎无处可去听天由命的样子。离离同学说,这几只猫很好看,还说,这几只猫很可怜,进而开始不声不响的向进化论方向絮叨。早晨我再路过,那些小可爱和小可怜都不见了踪影。她们肯定是在雨下大的时候离开的,一大两小,毛发湿垂,显形出一身瘦削,目光憔悴,步履蹒跚,我想,这就是“流离”之意吧。
不曾转眼,也已经6月十七号了,见过时间飞逝的模样吗?看,这就是。
此中人说:之前爱你如胃,酸荤皆俱,悲喜皆全,没有你,我会饿死;而今爱你如心,你一动,我就痛,你不动,我跟着死掉;之后呢,之后爱你如发肤,根根脱落,片片皴皱,但如若没有了你,我也将是一只鬼,见不得也容不得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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