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家人来微信问“要刺团不?”“啥?““刺团啊,单位一小伙夜里打鸟捉了个刺团,不要就给旁人了”“刺团”是方言,即刺猬。据说刺猬煲汤吃了对胃大有好处。我犹豫片刻说“那带回来吧!”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想吃它,毕竟是野物,味道应该很不错,下肚对身体也好吧。它落到小伙手,我不吃,肯定也逃不了旁人吃它。但,一想到它憨态可掬的样子就又舍不得它,心忽然就柔软了下,同情起它的命运。
家人下班,把手里的纸盒放在椅子上说:“刺团在里头,你把它弄一下洗洗干净,煲汤”我上前打开纸盒,看到一个比拳头稍大的全身淡绿的刺猬缩成一团在纸盒旮旯里,它的身体有两个部位是白色的,且刺更细密些,一个是头部,还有一个应该腹下。灯光柔和而安静地照在它身上,我微笑着默默看着它片刻,忍不住用手指轻轻触碰它头部位置,看到它微微动了下,心里有点小兴奋,但很快它又保持了安静。我又把它放在掌心。感受着它的温度,它没有丝毫挣扎。
印象中的刺猬,刺甲是灰褐色的,也硬得很,眼前的它刺绿而柔软,这大概和季节有关吧。后来,我又小心翼翼把它放在地砖上,希望看到它张开刺甲,披着光跑动起来的样子。它一直一动不动,无论我如何把眼神抛给它,把手指交给它,它还是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搭理,不肯出来见我一面,看我一眼。这有些悲伤!让我暗自叹息!
家人的声音闯入我的另一个世界,“咋跟孩子似的?发什呢呆啊,还不动手?”“我决定放生了它!”我对她打起了哈哈。“菩萨心肠啊,要放生我不会半路上放了,带回家让你放?”家人很诧异,并有些不高兴,咕噜了几下,走开了。我笑着没理,就把刺猬重新放入纸盒里盖好了盖子。
今晨早起,饭后带着装刺猬的纸盒驱车来到离家6公里外的山脚,取下纸盒拎在手里,抬眼望着山上,就向着一处林茂的地方上去攀爬。那时,风从林隙间吹来,有些潮湿,阳光隐约闪耀在树冠。心有些欢畅又有细微的惆怅。
我想到小刺猬,即将回归它的世界,我们短暂的相遇就要离别,离别在这隔绝尘世的树下,离别在这周遭密布芳草气息的世界。小刺猬,离开以后,你要安好啊,不要再落入坏人的陷阱。小刺猬。你要快快乐乐啊,在山的怀抱里,披着光,披着风自由自在的徜徉。
我小心翼翼把它放在一处灌木丛下,树丛下的枯叶已被不起眼的小草覆盖,那么的清新。我蹲下,看它好久。光有些调皮随着枝叶的晃动在它身上跳来跳去,它像睡着的孩子,那么可爱,那么安详。
回到山下,忍不住回眸看了看刚才放下它的方向,顿感欣慰!那时,风微微地吹。大概风已经把它吹醒了吧,我暗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