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春分。在这个美好的阳春三月的日子里,我们这里又下了一场雪。清晨顶着纷纷扬扬的小雪花去工作室,脚下的路湿漉漉的,空气湿漉漉的,雪花落在脸上的感觉也湿漉漉的,清新而又美好,莫名地,心生欢喜。
其实朋友圈里早已经春光无限了。南方的小伙伴们在踏青晒花的同时,也穿上了飘逸俊俏的花衣裳。但是虽然南方的风慵懒温柔吹面不寒,却不怎么往这边刮,这边的风一般来自西伯利亚,清冷而野性十足。
然而我知道,春天终究还是会来的。春天可能会迟到,但从来不曾缺席。因为我用嘴巴见证了每一个春天。
没错,是用嘴巴。
虽然今天又下了一场雪,但是在树林里,在小河边,在那些枯草和黄叶的下面,如果你仔细翻找,就会发现一种贴地生长的小叶植物,轻轻薅出来,底下是细细长长的根,一般我们很少会拿回家洗干净,而是直接用手把泥土擦干净后就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一种辛辣就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口舌生津。这个叫洋辣罐,没有人正经吃它,但是也总有人顺手就拔出一棵来,这是春天的第一个味道,据说也可药用,清热利尿。
接下来是苦麻菜,苣荬菜和蒲公英。这个却是北方乐此不疲的野菜,甭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山野村夫,在春天的时候吃上第一把嫩嫩的苣荬菜都是一种值得炫耀的享受。这几种野菜共同的特点的是苦。也不是特别苦,苦的有韵味。随着它们逐渐长大,味道越苦,好多人便不再吃,但也有执着与此的,从早春开始,每顿饭桌上必备野菜小葱,开胃下饭。
我是那个格外馋的,吃货本质,面对一切欣欣向荣生长出来的绿的红的黄的紫的,在欣赏它们美丽的同时,总是要问个可吃否,味道如何。常规的野菜自不必问,而百花开时,却是问了也无人知晓,所有才有了我亲尝百花的壮举。在某一个春天,随着第一朵娇黄的连翘盛开,我便开始追寻花踪,品尝每一种花朵。从那个春天开始,我知道所有的花都苦,最苦当属丁香,只要轻轻咬破一点花瓣,苦味便在嘴里弥漫开来,久久不去,喝糖水都不管用。梨花吃后回味时会有微甜。黄柏的花却是甜中略带苦味。据说桂花是香甜的,可惜八月桂花香,而我们这里,就算八月到了,也没有桂花可吃,因为压根没有桂树,当属憾事。
春天里可以大快朵颐的,还有杨树狗柳树芽榆树钱。可凉拌,可清炒,也可做馅,纯粹的时令菜,过时再无寻处。最好吃当属榆树钱,从榆树下过,随手撸一把榆钱,挑出杂物,就可以直接入口,清甜。也可用袋子装了回家,挑拣清洗干净,煮榆钱粥,或者掺了荞麦面,蒸一种叫做布勒的食物。我特意百度了一下,也许不是这两个字,但是我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只是这民间食物绝对叫这个名字,而且十分好吃。
花儿落了就开始吃果子,盛夏果子纷纷成熟上市,就只是吃而已,殊无趣味。而早春林间随处可摘的果子却不同,核还未长硬的苦涩的山杏,半生甚至有点招虫的李子,红艳艳依然酸掉大牙的樱桃,都是在春天不能错过的味蕾体验,如今便是想想,已经口水横溢了。
当然,如果勤快,还可以稍微走远一点,采一些鸡爪菜猪毛菜灰灰菜东汉菜,还有应时的小白蒿,让整个春天都清香爽脆。
嗯,今日春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品尝春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