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知道义工张如如 于 2020-12-20 13:38 编辑
[读书笔记]这一片土地上苦难太多——读余华的《活着》
知道义工张如如
这是一片富饶而又贫瘠的土地。
这是一片古老而又深沉的土地。
这是一片历史悠久,文化悠久的土地。
这又是一片充满苦难,浸透了血泪的土地,
战火,天灾,人祸,曾经在这片土地上不时地徘徊。
在这片土地上,万物繁衍,人们就这样或那样坎坎坷坷地活着。
这片土地也曾辉煌过。有一位天子,他懂得水能载舟也能复舟的道理,于是有了“海内升平,路不拾遗,外户不闭,商旅野宿”的太平景象。
英国的威尔斯在《世界简史》中写道:“在整个第七、八、九世纪中,中国是世界上最安定最文明的国家,……在这些世纪里,当欧洲及西亚敝弱的居民,不是住在陋室或有城垣的小城市里,就是住在凶残的盗贼堡垒中,而许许多多中国人,却在治理有序的优美的、和蔼的环境中生活。当西方人的心灵为神学所缠迷而处于蒙昧黑暗之中,中国人的思想是开放的、兼收并蓄而好探求的”。可是,慢慢地我们贫穷了,落后了,衰败了。福贵就生在那个衰败的年代。衰败的年代里,不乏败家子。他从一个地主家的少爷,因了嗜赌成性而沦为佃户。
沦落为佃户的福贵,在这片卑近的土地上艰苦地行走,走过了战乱,走过了集体化,走过了文化大革命,一直走到改革开放。他活着,他沧桑的脚步没有停歇,他沧桑的脚步是如此沉重,他为生存而行走,他走到了老暮,老得犹如与他相依为伴的老水牛,他的背如牛背一般黝黑,他的裤裆与老水牛的皮肤一样低垂,他在垂暮的时光,用粗哑地歌唱:“皇帝招我做女婿,路远迢迢我不去”。
福贵是孤独的,他愿意向一个陌生人倾述自己的心事,悲伤已经成为脚印,他笑着,讲述自己用泪水泡过的故事。
余华,一位先锋小说家,一个冷眼旁观的解剖者。《活着》用最朴实、简练的笔调,用先锋意味的民间的叙事方法,向着传统小说回归,展示了人生的苦难,进行着生命意义的解读。
余华写《活着》,是因为一首美国民歌《老黑奴》,歌中那位老黑奴经历了一生的苦难,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对待世界,没有一句抱怨的话。而福贵就象是生活在中国大地上的一个老黑奴。他的亲人一个个相继离他而去,他一次又一次经历亲人死亡的打击,他顽强地活了下来。
有的读者也许会抱怨命运对福贵太不公平,也有的读者甚至严厉地批评余华为煽情而编造,把过多的苦难硬加给他的主人公。其实,并不是如某些读者感觉与想象的那样,因为个体的命运往往与社会的态势、民族的命运紧密相连。在这片古老而深沉的大地上,有这样那样的福贵曾经活着,将若干个福贵相叠加,进行艺术的虚构,是不应该受到批评的。
读《活着》,让我几次泪下,那是小说的作者用文字触动了一种共有的情感。在土地上辛勤耕作的的民众总是在最底层的。他们穿破旧的衣衫,有一件新衣就感觉很幸福,他们的肚子常常不饱,有一粒糖果也算改善生活。他们对生活要求很低很低。
余华笔下的家珍,是一位最朴实,最勤劳的农村妇女,她对福贵说:“我也不想要什么福份,只求每年都能给你做一双新鞋”,这就是一个女人对生命意义的把握,这又是怎样一种最朴素的爱情的表白。经历各种各样的打击与磨难,她病倒了,脸上的骨头都突出来了,她说话的声音很细小很细小,象微弱的风,她叮嘱福贵:“我死后不要用麻袋包我,麻袋上都是死结,我到了阴间解不开,拿一块干净的布就行了,埋掉前替我洗洗身子”。
家珍,受尽磨难走完了生命的历程,她虽然对生活的要求是那样低,但是,生活却对她是如此之吝啬。也许,不是生活吝啬,是因为这片土地上苦难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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