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6日。今天去轮台县塔里木胡杨林,一路上听老吴讲二十年前的往事:原农四师曾经从各团场抽有关技术人员到南疆考察,其中就有老吴。那时的风沙很大,在沙漠公路上不敢逗留,怕一阵风来,黄沙将路淹没。若因看不清道路而误入沙地,车轮陷入就难以自拔,这可是塔里木盆地的死亡沙漠啊!所以在路边下车之后就地撒尿,上车就走,吃喝都在车上。如今也有风沙,但近处感觉不到,能看见天边昏黄色的浮尘。
去年到塔里木胡杨林景区没有深入腹地,中国最大的胡杨林,哪能一次走完呢。此次深入了,感觉不过如此。塔里木胡杨林的精彩处,还是景区大门口的那一片,古老,沧桑,厚重。从枝干就能表现出来。而里面的大多是小字辈,树叶黄里带青,掉落了一部分,没落的也很小家子气,若与内蒙古额济纳二道桥的胡杨倒影,四道桥的“英雄林”,七道桥的“梦境林”比秀丽壮美,没有可比性。如果说额济纳胡杨林是北上广,那么塔里木胡杨林就是非洲难民营。
天山神秘大峡谷也叫库车大峡谷。这应该是此次南疆之行最能震撼人心的一个景点。“刀削斧劈”是不能形象概括的,即使有关云长青龙偃月刀的刀法,还是有沉香劈山救母的气度,似乎都难以产生这样的山形。它的壁立千仞既非刀削,也非斧劈,只能出于鬼斧神工之手。只有神力,没有神工,难以造就。
那些离奇古怪的山势、山形的多种姿态,在顺光、逆光、顶光和侧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各种光与影的变化,让人惊叹不止,赞叹不已。我认为目前对景区的一些命名还远远不够形象,也不够艺术。
我们看到一座很像人头的石雕般的石峰,老郭从他的角度看很像鲁迅,而我从另一角度看则像美国总统尼克松,李超却说像克林顿。这真是一个魔幻人头峰。就像有些山形,正看像狮,侧看像熊,背看则像犬,这就是大自然的艺术魅力,说它像什么就是什么,这是艺术的超越,艺术的再创造。
下午,去了拜城的克孜尔石窟。“克孜尔”,维语为“红色的”,进去一看,石窟并非红色,而是灰色的砂岩。我们参观的谷西区只开了六个石窟,没有一张完整的壁画,遭遇同敦煌莫高窟一样,好的或较好的都被欧美探险家切割走了。高价卖给国外文物收藏馆或收藏家。如今我们再想要回,就得以更高价买回,或拍摄几张照片回来仿制。今天我们参观某石窟的一张较大的壁画(是几张拼接一起的),就是从国外拍照仿制的。很悲哀,很无奈。
石窟里的立佛和卧佛都没了,不是被搬走了,而是风化了。如果佛像不是泥塑的,恐怕也会被搬走。我在北京卧佛寺看过卧佛,在莫高窟也看过卧佛,眉目传神,栩栩如生,神态安详,不卑不亢。从一座佛像便可洞见古代工匠的高超技艺。
石窟前立有一尊佛教经译传播人鸠摩罗什高僧的的塑像。传说他的父亲是印度人,母亲是龟兹人(今库车)。从相貌可看出一些特征:高鼻梁,大耳朵,身材高大瘦削,很有几分苦行僧唐三藏的面相。
中国佛教来之不易,毁之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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