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橙红色旧皮箱
文/郑天良
这几天全国各类学校都陆续开学了！现在的学生真的太幸福了，不管路程远近都由家长们亲自送去学校，还要到孩子的寝室去把床垫被子铺好，最后才依依不舍离开。当代的学生已经不知道何为皮箱了，用的都是带万向轮带密码锁的拉杆箱。此情此景不禁让我忆起了60年前父亲专门为我做的那只橙红色的旧皮箱。
我是一个农村青年，1960年初中毕业时，正赶上南京的中专到农村中学招收新生，学校真多目不暇接。我没有去过南京，不知道南京在老家的哪个方向？有多远？只知道上海在我家的东边，因为6岁时父亲把我骗去在那里住过2个月。
我上面有二个哥哥，都在上海，大哥上到小学三年级，二哥初中毕业。我当时能报考中专属于家中的尖子了。父亲毕竟见过世面，他看了一大张招生简章后说，你就考南京电力学校吧，村东的“小辫子”伯棠就在这个学校上学。父亲专门还去问过他，他说好哩，吃饭学费都不要钱，自己每月只要有几块零用钱就可以了。
我居然被我填的的第一志愿南京电校录取了。在填写学校的专业时，父亲又去问了“小辫子”，他学的电力系统通讯，父亲叫我也填写这个专业不会错。
当时家里很穷。临开学前一个月，我娘操心我的衣裤袜及被子杂件等，父亲考虑的是我要出远门了，总不能拎个大布包上路吧！我真的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厚实的大皮箱，表面的牛皮已退色了，还有的地方牛皮已经破损。他觉得要改薄的一点，要改成可以手提的那种。
父亲心灵手巧，干啥都能像个啥。改制皮箱的事难不住他。因为父亲在上海工作见多识广，在村上稍有名气，谁家有个什么事，人们都喜欢来问我父亲。于是人们送了他一个外号“十样锦”。
记得每年春节他回乡下过年。除了带上一箱饼干及几斤柿子之外，就是一大堆他喜欢拨弄的东西了。
那时候农村没有电，他就买了几个电灯泡和一种又粗又重的甲电池带回来。他把电池按正负极首尾相连，然后接上电线灯泡。对我们说，他只要一按开关，电灯就亮啦！固然如此。没见过电灯的农村孩子奔走相告，都上我家来看热闹。
更惊喜的还在后头呢！我记得父亲还带回了一台留声机，一个大喇叭张着“大嘴”面对听众，还有不少黑色的盘子，薄薄的上面刻满了密密的细纹，后来才知道这叫唱片。先将机子上的把手用劲猛摇几十下，留声机的圆盘便开始转动起来了。此时拿一张唱片的中心孔套住圆盘的轴心，唱片也跟着一齐转起来了。再把一个带柄的针轻轻地搁在唱片边缘上，留声机便“唱”起来了，虽说听不懂但好听好玩。父亲骗我们说这些唱戏的人，都一个个躲在里面了，我和来看新奇的小朋友们都信以为真。
这是题外话。现在回过头来再说那只旧皮箱。他改装皮箱的过程我没有看见，但皮箱交给我时己经变薄，估计是从底部向上锯去了1/2，我觉得很匀称了。掀开箱盖一边还有一条皮带牵着不会翻过了头，还有一把那种古老的铜皮锁。有一个很结实的拎手。牛皮的外表已经斑驳离奇，甚至严重退色了，里面是木板，但从整体看并不失为一只实用的旧皮箱。
我们班上有不少同学跟我一样都来自于农村，见我拎着一只橙红色的皮箱到学校报到，还羡慕的很呢！这只旧皮箱一直陪伴我度过了整整四年的学生时代，最后又带回老家交给了大弟继续使用。
20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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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9-9-6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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