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炎驾到—— 不记得是从哪一年开始,每年的七月底,鼻炎这个讨厌的家伙,就准时驾到,并且是年复一年,持续很多年,不胜其烦。 它并非来得猝不及防,毫无征兆。起先几天,只是几个喷嚏鸣更开道,就像官爷出府需黄土垫道,净水泼街,告诉你——躲开了,让开了,回避了。尽管它大张旗鼓地通知了本尊,无奈本尊缺医少偏方,束手无策,只能坐等被折磨。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它使出了浑身解数,给本尊尝便它的厉害。随时随地,洗菜的时候,作饭的时候,走着路的时候,一串五六个喷嚏突然而降。有一次,差点让本尊左脚把右脚绊个马趴。清鼻涕水一样肆意横流,纸巾一张接一张地清理它的战果,鼻子被捏得起了皮。紧接着,各种难耐的骚痒侵袭而来——眼睛,上颚,耳朵眼,仿佛无数的毛毛虫爬来爬去,苦不堪言。 能解恨的只有眼睛,忍不住上手揉,恨不得把它揉开了揉化了,像太极推手,左一下,右一下,来来回回,真是解恨。谁知松开手没两分钟,下眼睑已经一点点地胀了起来,仿佛汁水饱满的杏梅肉,眼睑内,血丝弥漫,本尊顿时慌张起来,赶紧用清水拍眼,再不敢造次了。 它欺负本尊也就罢了,往往,这家伙还瞅准身边人的漫不经心,冷不丁的来一串喷嚏,又响亮又痛快,吓人家一大跳。 白天如此,夜里更不好过。一地的鼻涕纸,像被风吹落的梨花。好容易不流清鼻涕了,却又变得呼吸不畅。鼻子阻塞的进不了空气,真担心有一天会不会被这样憋得驾鹤西去。 午夜的窗外,橘黄的街灯温馨宁静,只有电流“咝咝”的流动声,睡不着,难免给它施展拳脚的机会,突然,鼻子发痒,喷薄而出的是一串七八个喷嚏,惊天动地,似乎想把整个夜晚腾空而起。 一个多月或者两个月左右,天渐渐凉了,这个家伙也折腾完了,便偃旗息鼓,拔营起寨,悄悄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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