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水酒

灯下黑

■在夜市

那晚雨下得很大
凡布的篷顶嘭嘭作响
雨水终于流到桌子下面
打湿了我们的鞋子
我们谁也没有抬脚
谁也没有声张
仍旧默默地吃那盆烤鱼
我心里明白
你的脚跟我的一样
冰凉而难受
我也更加清楚
我们都没有勇气脱掉鞋子
打一双赤脚回家
然后背向而睡
暗中思考那盆烤鱼
为何没了以前的味道

■在小镇

遇见你的那天
小镇并没有什么特别
照旧是一些车辆
或快或慢
在街道上行驶
而行道树的叶子
照旧在一阵风中一阵摇曳
然后静止下来
并没有一片叶子因我的注视
而再度摇曳
直到那街角，突然
有你转出身来，向我
迎面走来
这个令人烦闷的小镇
一下子无比精彩

云衣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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