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半年的散兵游勇。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不需要智商,只需要付出一点点体力就可以完成生存的基本所需。没想到在2024年的最后十天里,又被收编。商场外的红灯笼渐次离开时,经理说,你办个入职吧。
拖了有十天,于昨日才拖沓着去办手续。刚坐下,文员电脑里的文件还没从打印机里完全飞出来,店长的河东狮吼就炸响了。我看文员一眼,她也噤若寒蝉地看着我。一众主管团团站,挨着圈圈骂。其中一个,噼里啪啦开始下雨。片刻之后,另一个也双眸晶莹。我一看这时机,分明是不利于行事啊。于是,悄没声地从文员身边起来,绕到团团站的圈子后面,贴着墙壁溜出去。倒不是因为怕,我一直有个与众不同的特点,事情越大,别人越暴躁,我越冷静,越清醒。我出去,只是不想那些主管们太尴尬。毕竟,有人在场观摩自己的失态与窘状,对他们来说是双重刺激。走出去时,我在心里说:好凶!母亲说,错人出高声。祖宗说,有理不在声高。但这个管理圈子一直在延续这种风格。重压之下,要么离职,要么就是越发不知所措,浑浑噩噩。
我从不抱怨,知道这就是生活。而且,所以的表现,背后都有因果关联。你拿到的每一分钱,你吃进口中的每一粒粮食,你骂过的每一声,你错过的每一步,都有果报在前面等你。我只管善良与真诚,其它交给不可知的未来吧。
今天是3月6日,阳光灿烂的日子。风中仍有些微的冬寒,伸出手去,是亮晃晃的寒冷。走在斑马线上时,与陌生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总有片刻的出离。这些寻常的场景,更像是一次次穿越,而我只是剧中人,镜头转换间,又变回另一个身份截然不同的角色。也许,将生活与自己虚化,才是躲避世态颠簸,人性冷冽最好的方式。一边清醒着入戏,一边混沌着生活。
猫咪再次把我的电脑跳坏。我无法弄清楚它们那毛茸茸的脑袋里到底在好奇什么,总要费尽心机,不顾阻挠地跳到主机后面,一团乱线的中间。我整理,它们破坏,我再整理,它们再破坏。它们甚至会给我写下单调重复的某个字或数字,有一次我好奇它们能写多长,于是按着退格键,一点点删除,结果十多分钟过去,我还望不到尽头。有时候,只要我往电脑跟前一坐,它们就开始左右开弓,坐到键盘上,齐刷刷地看着我。它们只是想要我陪它们玩一会儿,它们不知道我其实也需要独处安静的空间。
如此而已。这就是一个普通人,卸掉所有装备后的某一日。多年后,我会突然记起这一刻。也许是在我即将走完这遭旅程的时刻,也许是某个庸常而衰弱的午后。我不会比现在年轻,但我一定比现在通透轻松。我已放下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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