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若
1
母亲,我正坐在三月的阳光下
看一只雏燕,飞离温暖的巢
把一声紧过一声的叮咛
甩在檐下
它的翅膀,穿越返青的麦田
在桃园中寻觅
名字为青春、希望或者是爱情的果实
2
您听,春风拂过桃叶
粉嫩的花苞,又绽开了一朵
它羞涩的面容,是我少女时代的样子
母亲,树下的草儿已披上新绿,叶脉越拉越长
而您的头发,越来越短
我翻遍春天的衣角
却也找不回它最初的颜色
3
母亲,您不知道
青春的风掠过空旷的枝头
在歌声背后,浮动着黑暗和藓类
为一只蝴蝶的生死对决
围观的麻雀,路过的虫子,还有沉默的蚯蚓
它们都是玫瑰的冻疮
最后,我在您粗糙的掌心读懂真实
4
其实,桃园是我一生的课堂
在那里,每一棵树都裸露着母性的爱
如您一样
我也是一朵桃花,丰满之后
孕育果实。在某个清脆的夜晚,爆裂
从此,我的眼睛,就是您的眼睛
只是您的耳朵,总会先我一步
听到生命的呼喊
5
在我的视线之外
岁月拉弯您的背影,年尾的风
抽走最后一根黑发
记忆泛黄,沉默成一杯饮不尽的清茶
我开始吝啬语言
开始用分行的文字,纪念三月
哪怕,在您面前,三月,不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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