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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六星书房 “福”的故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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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的故事(连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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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5 22:1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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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雪天使君 于 2010-1-7 22:04 编辑

                 “福”的故事(一)
  
  娘走的那一年福才六岁,但是福能记住娘走的时候那模样,娘挎着一个蓝色的包袱皮,那种蓝布如今在农村已经见不到了。娘是流着泪走的,生产队长的爹,闷闷的蹲在灶坑前,抽着呛人的烟。

  福没有哭,只是爹的烟熏得他要流泪。

  “福啊,娘走了,你和爹好好过日子啊!”娘摸着福的脸,福觉得头上有水珠落下来,福知道那是娘的眼泪。

  在福的记忆里,娘和那方蓝包袱就是一种恒远的定格。
  饥饿的年代,人的生活是充满了变数的。但是,如今躺在舒适的席梦思上的福却有另外的一种感觉,那就是人要是饱暖了,生活也会充满了变数。

  长大的福渐渐知道了娘离开他和爹的故事。原来娘在嫁给爹前,已经和她那个村里的一个后生好上了,那后生的爹是当时公社的书记,权利大着呢。不知怎么就把后生从庄稼地里拔了出来,送到部队当兵去了。后生走的时候,抱着娘说:“琴芳,你等着我,我会回来娶你的。”

  后生一走就是整整八年,早些时候,还给娘来信,并寄来一张站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站岗的照片,威风凛凛的。再后来,听说他被送军校了,再后来和娘的联系渐渐地少了,娘的爹妈等不起,受不了乡里乡亲的异样目光。这时候有人来说亲,娘认识了爹。尽管娘心里还有哪个人,但是,娘不是“刘巧儿”,她无法抗争命运的安排。在娘的爹妈收了爹的订婚聘礼之后,终于有一天,娘流着泪被一辆拖拉机拉到了爹的家。

  爹是一个话语很少的人,用爹的二叔的话说:“碾盘下面也压不出个屁”。但是,爹是一个有主意的人,他认准的事情,谁也休想让他回头。

  村子里原本有一批知识青年,这些城里的娃子,那干过什么农活儿?当时的工分计酬,他们因为完不成自己的活计,常常是倒贴。那些城里的孩子哪里是省油的灯,吃不好,他们就变着法儿在村里村外偷鸡摸狗。一时间屯子里的狗几乎被他们打光了。爹那时候当民兵队长,知道乡亲们们养条狗看家护院的不容易,听着乡亲们的哭诉,他什么话也没说,阴着脸就去了青年点。掀开大锅,里面的狗肉正泛着花儿的在汤水中跳动。爹伸手扯出锅台上的大笊篱,当着知青的面把锅里的狗肉捞了出来。放到一个大瓷盆里,双手抱着大瓷盆,走到院内的污水坑前,把一盆狗肉倒进了污水坑。看的知青眼都直了,爹一声不吭,扭身而去。回到家,爹跳进猪圈把猪圈里的那头准备春节宰杀的猪,五花大绑,放到案子上,一刀毙命。娘心痛得直跺脚。爹不吭声,把死猪装到了自行车上,一路带到了青年点。知青们正在跺着脚儿骂爹,有人还说要和爹拼命呢。看见爹载了一头猪回来,知青们一时没了下文。爹说话了:“我知道你们不容易,你们饿,但是,你们不能祸害乡亲们啊!这猪你们吃吧。”

  后来据说知青们中有不少人是哭着吃了这顿猪肉的。但是,从那以后,这村子里没丢过一只鸡鸭鹅狗。倒是知青们探家回来,一定是要来看看爹的。送给爹几盒烟,或者送几瓶城里的酒。爹也不推辞,收下了。

  那年的有一天,村里的知青去另外一个公社看电影,不知怎么就和对方的知青打了起来,黑灯瞎火,有人下了死手,这边的一个知青被捅了一刀。爹当时在公社开会,听到了信儿骑着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跑了十几里山路,到了那个公社医院,医生说没有救了,爹“扑通”一声就给医生跪下了:“大夫,你一定要救活他,一定要!”大夫说要输血,爹二话没说挽起袖管,一查血型正对,于是爹的血(好几大管子)流进了那个知青的体内。

  三十五年后爹下葬的那一天,从城里来了十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哭倒在爹的坟头:“赵大哥,如果没有你,我哪里有今天啊”。福知道了这就是爹当年救过的那个人,说是一个什么企业的董事长。

  福的家在一个山沟里面。山沟的另外一条山沟,是一所从城里备战备荒搬迁来的医院。医院有一个小商店,福去过。那时候福已经上初中了。学校在十几里外,总是要经过这里,有一天,福早起上学的时候,看到了医院小商店前围满了人,福挤进去,听明白了,小商店被盗了,奇怪的是,钱一分不少,就是丢了几箱子饼干,罐头之类的吃的东西,看来盗贼的目的就是为了吃的。

  几天后在公社的公安办公室(和福的学校一墙之隔)案件告破了。也是知青们干的。两个“作案人”毫不在乎对他们的审查。只是反复的对公安嬉皮笑脸地说“我们太饿了,人,饿急眼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公社公安恼火于这二人的态度,一怒之下,把腰里的盒子炮掂了出来,往桌子上一摔“你们给我老实点,交待问题。”哪料的惹恼了其中的一个知青,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抓过盒子炮的枪筒,“公安大哥,你少和我们来这一套。”说着把盒子炮扔出窗外,差一点就砸到趴在窗外看风景的福和他的伙伴们的头上。那公安的五官都挪位了,把福和他的伙伴们乐得直蹦,这叫什么事儿!盒子炮还是福帮助捡回来的呢,不轻快的一块铁。

  福的娘是在福五岁的时候,知道了那个人的音讯儿的。原来,那个人上了军校毕业之后,就分到了大西北的一个部队,做什么的不知道,但是,每一次给家里来信就是一个番号,后来福知道了那是在什么导弹部队。在一次实验射击中出了意外,那人失去了一条胳膊,一条腿,被送进了一个什么“光荣院”。

  娘知道了这个信儿哭成了泪人。爹知道在他没娶娘之前娘的这个事情。终于有一天,看着消瘦的娘,爹说:“你去找他吧,好好照料他,我带着福过日子。”许多年以后,福也有了家业之后才知道爹说出这句话的分量。

  在爹烧百日的那天,村头开来了一辆面包车。车子径直开到了福家的老屋前,车上下来了一对城里的年轻男女,点名道姓的要见赵福,福刚从爹的坟头上回来,心里沉甸甸的难受,听说有人找,出了门,那对男女见了赵福,眼泪就流下来了:“哥,你是我们的哥啊,娘让我们来看看你。”福知道了这就是爹临走前告诉他的,你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福只觉得有一种晕晕乎乎的感觉。

  恍惚中,在老屋的灶前,又看到了爹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抽烟的情景,福的眼睛湿润了,鼻子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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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0-1-5 22:38 |只看该作者
:lol先坐沙发,再欣赏。:handsh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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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0-1-5 22:46 |只看该作者
福的爹还真是一个血性男人,拿自家的猪给知青吃,一般人还真的做不出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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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0-1-5 22:58 |只看该作者
福的爹真爷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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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0-1-5 23:10 |只看该作者
:handshake这妞那晚还不睡,握个手。回帖辛苦了。: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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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0-1-6 10:06 |只看该作者
福德爹是个男子汉!
让人敬重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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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0-1-6 10:08 |只看该作者
不错的小说。
楼主的头像有点雷人。: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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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0-1-6 10:21 |只看该作者
(二)
      尽管娘在福六岁的时候就走了,但是,福不缺母爱的温暖。婶子大妈们,对这个没有妈的生产队长的孩子,充满了关爱。福的家算是在大山里了,四处都是山,围绕这一条狭窄的谷地,一条和弯弯曲曲的从谷地中央流过,把谷地分割成两半。那河没有名子,平时也没有多少水,但是,天再旱也从来没看过这条河断流过。到了雨季,这条和凶险的让人怕。一场急雨下来之后,四面大山的沟沟壑壑里的水都一古脑的汇进了这条河,于是,这条河边的六亲不认,它没有了往日的宁静平和,发着汹汹的声音,夹杂着大块的山石,一片黄浊的水,轰隆隆的朝下游倾泻而去。每到这个时候,你站在河沿上就能时不时地看到河水中夹杂着从上游从冲来的圆木、猪、羊、鸡、狗什么的。胆子大的人,就用一个带着线的甩钩,去捞取河里的漂浮物。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活儿,福的一个远房叔叔就是在打捞漂浮物的时候,被湍急的水带进了河里,连个尸首都没找到。

  福有一个秘密始终没有告诉爹,那是娘走的时候,在他的贴身衣服兜兜里,放了一只银色的镯子,那镯子福只有一个人上山放羊的时候会悄悄的掏出来,细细的端详,福那时候不知道这镯子是干什么的,只是会把镯子放到自己的鼻尖低下,使劲儿地嗅,福隐隐的感到这镯子上的味道,好像就是娘身上的味道。

  多少年以后,长大了的福,发迹了的福,在和他的第一个女人一起出现在城里的金银首饰柜台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副镯子,和娘当年留给他的那只几乎差不许多。他仿佛没听到那个絮叨的女人在他的耳边磨叽什么,也没看柜台里其他的黄金白银,玉石玛瑙,珍珠翡翠,他掏钱买了两副镯子。那女人嘴撅的能挂住瓶子,那女人一个劲儿地说什么:“丑死了,难看死了,现在的人哪有戴这个的,土老帽。”福吼着对这女人说:“你他妈的闭嘴,你以为我是给你买的,你也配?!”说着福拉开了手提包,拿出了一叠钱,一把摔到那女人面前:“你去臭美吧。”福扬长而去,商场柜台前那女人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惊愕的定在那里。

  娘给福的镯子福送人了,这秘密只有福自己知道。

  爹在娘走了之后,话更少了。那时候的生产队长,每天都是第一个起床的人,他要到生产队队部,去敲打那根工字钢做的上工钟。身材魁梧的爹,站在生产队场院边上的那颗老树下面,敲钢的是一个榔头,爹不说话,机械的每一次都敲十二下,那种声脆响悠长,村里的人都会踏着这钟声向场院汇集。小伙伴们曾取笑福“你爹像《地道战》里的高老钟。”福不乐意听,因为高老钟被鬼子杀害了,福认为爹是不可能死的。爹站在场院的那块老碾盘上派活,像一个将军。话不多的爹,到了这时候,话特别多,特别是给知青们派活的时候,爹总是叮嘱个没完。

  那天早起,天就阴阴的,好像能拧出水来。爹把雨披搭在手臂上,回头看了睡眼朦胧的福一眼,“今天要有雨,你那里也不要去啊。”福已经不在乎爹在不在家,福觉得自己很快乐。爹昨夜把炕烧得滚热,福都躲到了炕梢,天亮了炕也渐渐的凉了,福把身子朝炕头挪着。听到炕下面传来淅淅嗦嗦的声音,福不用睁眼就知道那是福的伙伴,那条大黑狗来了。福叫它“黑子”,黑子是福最好的伙伴,上山放羊,福身边总是会有它的影子。这条黑狗黑得蹊跷,它周身上下全部是黑毛,唯独肚皮下面又一条白色线,这不算,四个蹄子也是雪白的。福的二婶说这叫“踏雪狗”。“黑子”是福最好的朋友,它会帮助福放羊,那只羊跑远了。福对着黑子一扬手,黑子就会把羊赶回来。早年的大山里什么东西都有,福见过狐狸、獾子、山鸡、狍子、猞猁,爹说再往老林子里面走还有野猪、黑傻子(狗熊),豹子,福不怎么信,因为没见过。

  几十年后的某一天,福在电视上看到了一个摇滚乐队唱的这样一首歌,福熟悉这旋律,可是觉得滋味不对:

  “毛主席的教导记心怀,一生交给党安排,笑洒满腔青春血,喜迎全球幸福来……”电视上那摇滚的歌星伸着脖子像一只打不出鸣的公鸡,拼了命地从嗓子眼往外挤出声音。那时候生产队的喇叭里经常放这歌。

  福还记得老屋墙上的那张画,一个知识青年在洪水中抢救国家的圆木,爹告诉他那个知识青年叫金训华,是上海的知识青年,在黑龙江插队,为了救国家的圆木牺牲了,爹还说,为了根破木头死的不值呀。

  阴天睡觉是最好的享受,福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门被不知道什么人慌里慌张的推开了,黑子发着呜呜的警告声,福睁大了眼睛,看到是那个叫小耗子的知青的脸“福子,你爹呢?”

  “爹下地了。”
  “知道是那块地么?”小耗子问福。
  “不知道。”
  “这可怎么办?”
  “你敲钟啊!敲钟我爹能听到的。”福很聪明的出了一个主意。
  小耗子乐了,“福子,你真聪明,回头哥哥给你糖吃。”

  工夫不大,场院里响起了急促的钟声。那钟声福不用出门就知道不是爹敲的。爹的钟声总是四平八稳之中透着一股威风,而这钟声福听了闹心。福睡不下去了,他穿好衣服,就向场院跑去。黑子颠颠的跟在身后。

  场院里汇集的人渐渐地多了,小耗子还在一个劲儿地敲打着。爹远远地跑来了。他手里提着一把铁锹。

  “队、队长。出事儿啦,出事儿啦。”小耗子的脸都白了。

  “小郝,怎么啦,你慢慢说。”

  “喝药了,喝药了,救不活了。”小耗子脸色煞白。

  “谁?谁喝药了?怎么喝药了?”爹瞪大了眼睛。

  “明顺和、和晓燕他俩喝药了。”小耗子结结巴巴。

  “走!”爹大吼一声,把铁锹重重的顿在地上。

  不远的山脊上划过一道闪电,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大雨瓢泼而下。二婶子扯着福的手,把他刚刚拽进门,又是一声霹雳。

  许多年以后,福知道了这段往事的全部真相:

  明顺是村子里的保管员,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晓燕姓秦,是知青,是生产队的妇女主任,也兼着记工分的活儿。人长的很漂亮,性格也活泼。明顺是福他们村多少年来第一个文化最高的人,人长的也是仪表堂堂,在修大寨田的时候,为了排哑炮,被炸飞了右手,他就用左手写字,居然写的一笔好字。曾被公社树为:身残志坚的好典型。因为没有了右手,再加上脑子有文化,所以就成了对生产队的保管员兼会计。秦晓燕的爹妈都是搞文艺的,那年头都被一鞭子赶到了五七干校。她只好下乡插队,生性好强。在公社的运动会上,她拿了女子百米的第一名。公社书记给他发奖的时候,握着她的手不松。

  在生产队,秦晓燕和明顺关系处得很好,虽然有城乡差别,但是,秦晓燕属于那种敢爱敢恨的女子。尽管明顺是个残疾,秦晓燕当着大伙的面说,就是要嫁给明顺。出事的前三天,公社组织各村的干部学习,福的爹是一个上不了会的人,就派秦晓燕去了。当晚住在公社的招待所。当晚,秦晓燕就被色狼的公社书记给糟蹋了。秦晓燕一个弱女子哪里能抗争过一个掌握着知青命运大权的人。她流着泪回到了屯里。给明顺留下了一封信,信里把一切都照实说了。之后一个人往山里走去。明顺知道这个信儿后,发了疯地去找秦晓燕。在离青年点不远的山沟里的一个老梨树下,看到了嘴吐白沫的秦晓燕,明顺万念俱灰,看到秦晓燕那瓶还没喝完的农药,拿过来一古脑的倒进了嘴里。

  村里的人,青年点的人,知道得太晚了。爹带着人赶去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行了。秦晓燕留给明顺的那封遗书攥在明顺的手里,爹费了老大劲儿把它拿了出来。

  村头的坟茔地里多了两盔新坟,紧紧地挨在一起。据说爹当时在他们两人的坟头发下重誓:“我要是不把这个王八犊子告进大牢,我就不是人养的。”

  福清楚地记得爹那晚喝了很多酒,半夜里在油灯下,爹趴在小桌子上吃力得写着什么,后来福知道了那是告状信。在煤油灯灯芯上跳动的光亮,把爹的身影投在糊着报纸的墙上,福觉得爹的身影好高,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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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0-1-6 10:24 |只看该作者
自作主张把(二)搬过来了。
标题是《“福”的故事》,目前这两章说的都是“福”他爹,应该是长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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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0-1-6 10:25 |只看该作者
秦晓燕和明顺的死令人遗憾!
后来告状告的如何,那个年头民告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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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0-1-6 10:26 |只看该作者
娘给福的镯子送给谁了?为什么会送?
等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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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0-1-6 11:17 |只看该作者
写的挺真的,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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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0-1-7 13:28 |只看该作者
看多了电视里搔首弄姿的花样美男,再来看这篇文,真是颇多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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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0-1-7 13:28 |只看该作者
热切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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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0-1-7 21:55 |只看该作者
分开贴的缘故,小叮当都没看见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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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0-1-7 21:56 |只看该作者
“福”的故事(三)

   福清楚地记得,爹那天走的时候,是下了一夜的雨,山里的雨,下得慢了,会让沟沟壑壑在不知不觉中涨水。

   夜里醒来的时候,爹还在煤油灯下写着什么。“爹。”福睡眼朦胧的喊了爹一声。爹扭过头来,伸出手帮助福掖了掖被角,“睡吧!”爹的话总是那么少。福再醒来的时候,爹已经走了。二婶子告诉福:你爹进县城了。福对县城的印象实在太模糊了,只知道县城离福的家有八十里的路。在家中那口泛着黑红色油光的躺箱上方的那个镜框里,有一张娘、爹还有福的照片,听娘说,那是福三岁那年,进县城照的。

  后来福知道了爹那天走的情形。爹走的时候,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爹披着那块陈旧的雨披,怀里揣着“告状信”,在村边的那条河边,爹看到了知青们站在河沿上,村里的劳动力们也来了。水流的很急,爹站在河边上,默默地看着乡亲们和知青们,谁都没说话,气氛阴郁压抑的就像头上那块下着细雨的老天。爹弯下腰,脱了鞋,挽起了裤管。爹站在水中,水流得太急了,将爹冲了一个趔趄。突然,站在岸边看着爹下水的知青们纷纷地跳进了水中,他们围在爹的周围:“赵队长,让我们护送你过河。”接着壮劳动力们也纷纷的跳进河里。他们手拉手,形成了一道人链,爹在这人链中过了河。
    
     站在河对岸,爹挥了挥手,叮嘱生产队副队长齐云二叔,“二弟,后山老麻子沟的那块苞米地,我看草要锄了,天开了一定把那里的草拾掇干净啊。”说完话,爹撒开大步朝县城而去。

  那天的事情福是无论如何不能忘记的。起来的福刚刚吃过二婶子做的早饭。就看见二婶子的妹妹气喘吁吁的跑来喊她姐:“姐啊!快家去,咱妈她又来神了。”二婶子慌里慌张的解下了腰上的围裙,用手拢了一把头发,跟着她妹妹急三火四的往自家妈家跑去。

  福听说过,二婶子的妈,他叫羊角奶奶的那个老太太,经常会被神仙附体。福那时候并不知道什么“来神”的含义,只是觉得怪有意思的。所以,每一次听说羊角奶奶来神了,福都会颠颠的跑去看个热闹。
    
      三十多年后的某一天,当福的公司开业的那天前夜,福在他的那个“密室”的佛龛前,虔诚地燃起一炷香火,让上苍保佑他招财进宝,平安顺心的时候,福的脑海里闪出了那天他看到羊角奶奶来神的场面。福来到羊角奶奶家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福从人丛中的膝下灵活的拱到了前面。他看到羊角奶奶坐在桌子上,(那桌子后来福知道叫八仙桌)她追里念念有词,手里挥动着一根棉槐条子。福曾经听说,羊角奶奶来神的时候,村里的人都害怕。说是她能在来神的时候掀翻场院里的那块老碾盘,但是,福没看过。福看到披头散发的羊角奶奶,她好像没看到院子里站满了人,只管自己絮絮叨叨地说着谁也听不明白的言语。好多年后的一天,羊角奶奶早已经作古了,福问过二婶子,羊角奶奶来神的时候都说些什么,二婶子噗嗤一声笑了。但是,那天发生的事情福记得。当福挤到羊角奶奶八仙桌前不远处的时候,羊角奶奶大声地说:“玉皇大帝你快显灵,保佑保佑众苍生,禽兽作恶不能饶,好人告状有回声。”后来人们说,羊角奶奶哪里是来神了,她不过是用这种方式来寄托或者发些什么情感而已。

   但是,福有一件事情无论如何也搞不明白,那是在他上初中的那一年,接明顺叔当保管的栓柱他爹,因为背着乡亲们把生产队的粮食卖给了一个“二道贩子”,那年的冬天羊角奶奶来神,指名道姓地说玉皇大帝派她下来修理奸恶之人,栓柱他爹跪在羊角奶奶面前,羊角奶奶用那根棉槐条子轻轻的在栓柱他爹的背上拂了三下。事后,栓柱他爹回家掀开棉袄,栓柱他娘看到他后背上清楚地印着三道粗粗的鞭痕,青紫青紫的,象是被大鞭子抽过似的,栓柱他爹一个正月都趴在家里,动不得。所以村里的人也说羊角奶奶来神的时候,是很有道行的,谁作了坏事儿,谁就跑不了羊角奶奶的鞭子。     

      爹走了三天了,音讯皆无。

    第四天的晌午头,小耗子哥还有知青中那个和死去的秦小燕长得一样好看的女知青说是姓宋,是青年点的点长,一起来到了福家。小耗子从衣兜里掏出了几块糖,塞给了福,“福子,你爹还没回来?”福摇摇头。     

     “点长,赵队长这一去没有音信儿,会不会出事儿?那个姓徐的王八蛋县里有人啊,要不他能当上公社书记?”

  “耗子,实在不行,我们就联系所有的知青,联名上告,我们一定要替小燕报仇。”宋点长说。

   “好,宋姐,我这就去二道岭、夹河、温泉三个点联系人去。我们明天上午公社门前见。”

   这是写在当地知识青年下乡历史中的一件大事情。十几个青年点,数百名下乡知青,举着“讨还血债”的标语,汇集在公社门前。那个色狼的公社书记,早就得到了消息,跑的无影无踪。就在知青们为找不到凶手而情绪急躁,要冲击公社的时候,福的爹回来了,是坐着县公安局的吉普车回来的,县里成立了一个专案组,看了福他爹的上告信,看了秦小燕的遗书,接待福他爹的县委书记告诉福的爹,“赵队长你放心,如果我们不能把这个禽兽收拾掉,我这个县委书记宁可不做。”

    后来才知道,八十里的路因为下雨,好多地方都因为水太急,而无法走,福的爹走了整整的三天。

     禽兽的公社书记,在他的一个亲戚家,被捉拿回来了,工作组当即宣布逮捕令,听说是被判了10年。消息传开来,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福的爹的故事,爹也就是那一年入的党。知青们见了福的爹,都会毕恭毕敬的喊一声:“赵大哥”爹只是憨憨的笑着算是答应了。从那以后,福的家经常会有知青们来来往往。就算是那些不是在本村插队的知青,只要来到这里,总是会来看看“赵大哥”。有的人还带着烟酒,爹也不推托,和人家喝的云山雾罩,称兄道弟。

   长大以后的福知道,爹是一个血性的汉子,是属于那种折不得弯的人。多少年以后,在生意场上跌跌撞撞的福,一想到爹的影子,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惭愧和不安。性格上福和爹差得太远了。

  福记得那个夜晚的事情。福醒来的时候,听得到外屋有说话的声音。一个是爹,一个是女人的声音。福悄悄的下了炕,掀开面部门帘子的一角,在昏暗的油灯下,福惊奇得看到爹和那个女点长在说话。爹站在外屋地中央,那女人身子一靠在外屋的门框上。福只听到女点长嘤嘤的声音:“赵大哥,我愿意和你过一辈子不行么?”
 
  “不成,不成!”爹一口声地说。接下来是许久的沉默。爹又说话了“小宋啊!你是城里来的,迟早是要回去的,你们不能留在这里啊!”     
     “可是,我愿意留。”

   “绝对不成。”爹的回答透着些许霸道的味道。

  “赵大哥,你人好,我愿意。”

    “小宋,走吧!这话到此为止,我送你回去。”透过门帘的缝隙,福好像看见在女点长那清秀的面容上划过晶莹的东西,福知道那是眼泪。福看见爹和那个女点长一起走出了院子,福回到了炕上,把那件娘给缝的小褂儿拿过来,伸手把衣兜里娘留给他的那个镯子拿了出来,十五六的月亮,透过窗棂,幽幽的照在福手上的这个镯子上,泛着一种说不出的光亮来,福枕着月光酣酣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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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0-1-7 21:57 |只看该作者
“福”的故事(四)
  
    福上学了,小学校离福的家有几里路。大山里的孩子,打小就知道苦滋味,何况福的娘不在身边。二婶子把福收拾的利利索索。福身上的那个新书包,是青年点点长宋姑姑探家的时候,在城里买的。书包上还绣着八个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字是宋姑姑绣上去的,这字也是宋姑姑教福认识的。     

     爹还是那么早起晚归。那年的开春,对面的山梁上着了一把火,把一个上好的蚕场,烧得面目皆非,要不是爹和齐云二叔带着十几个壮劳力,死命的打出了一道火道,那火还不知能烧成什么样呢。火灭了以后,公社的公安来人说是要捉纵火犯,忙活了好多天,案子破了,是村子西头老姚家那个小三儿上山搂草的时候,春天太冷,他耐不住冻,就在山梁的沟坎下点了点火取暖,不料风把火吹起来了,闯了祸的小三儿,悄悄的回了家,对谁也没吱声。案子破了,公社的公安要把小三儿带走,小三儿的娘哭得死去活来。爹对公安说:“孩子小,不懂事儿,这火也不是他有意识放的,算了吧。村里的损失,我们自己能抗过去。”公社公安啥也没说,把捆在生产队屋里的小三儿的绳子解开了。“赵队长,就听你的,这小鳖羔子我们就不带走了。”

    当天晚上,小三儿那个十扁担抽不出个屁的爹,和他的娘,带着小三儿来到福家。进了门小三儿他爹就把小三儿从身后拽了出来:“哥,这小鳖羔子我带来了,你说咋办吧。”爹铁青着脸,一把就把小三儿拉了过来,按在福家的炕沿上,照着小三儿的屁股就是一通巴掌,福透着里屋的门帘看得仔细,那小三儿居然一声不吭,福心里赞叹:“真抗打。”     

     上学的日子,对福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福在许多年后回忆起自己的学生时代,依然有着一种冲动,那就是再有机会还回到家乡那个小学校,再坐到教室里,听一听那些带着童音朗诵,尽管是土里土气的乡村口音,但是,福喜欢。所以,福毫不犹豫地为家乡捐资建了那座“希望小学”。     

     “希望小学”;落成的那天,福从数百里外的城里赶了回来。当福作为嘉宾拿起剪彩的剪刀的时候,看着操场上那些穿着整齐的孩子们,福突然感到自己的眼睛发酸。就在那些孩子的身后的操场远处,福感觉到是爹笑着朝他走来。
    
      那一年,蚕场被火烧得一干二净。到了春天,一直到五六月份,一滴雨水也没有,眼看着青苗在扬尘的庄稼地里枯萎,变黄。爹的嘴边起了一串串的泡。爹领着劳动力没白没夜的抗旱保苗。河沟里的水虽然不断流,可是越来越纤细。河床上的鹅卵石都被太阳晒得滚烫。羊角奶奶倒是一次又一次的来神,可是神好像也不好使了。老天照旧一点儿落雨的意思也没有。     

      福听到了爹和齐云二叔的对话:     

      “二弟,这老天不照顾咱啊,弄不好要绝收。”爹眯缝着眼看着天。     

     “哥,这咋办?这连种子都回不来啊,明年开春吃什么?这一村的三百多口人喝西北风啊?”齐云二叔的嗓子都是哑的。     

     “唉!县里不是在修水渠么?要不庄稼地不管了,随他去,我们带着劳动力上渠吧,好歹也能对付吃饭啊!”爹心思重重地说。      

     “成!哥,我带人去吧,你在家,这屯子里大事小情的还得你呀。”     

      “那好,二弟,就这么办。你带着壮劳力上水渠工地,我在家领着大伙抗旱保苗,看看能保多少是多少吧!”     

      许多年以后,村里上了岁数的人说起这段往事,都会对福的爹由衷地赞叹一声。爹和齐云二叔做了一个了不起的决定:二叔带着村里五十多个壮劳动力上了水渠工地,爹留在家里领着其余的劳动力到处找水保庄稼。他们要求青年点的知青放假回家,什么时候回来等通知。但是,青年点的知青们没有一个人离开。宋姑姑领着一群知青站在爹的对面大声地说:“赵队长,我们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乡亲们的。”那一年,空前的大旱,几乎让福所在的公社数万亩庄稼绝收。但是,福的爹带着乡亲们四处找水,愣是保住了村子里三分之二的庄稼。而齐云二叔带的上水渠的劳动力们,也为村子里挣回了上万斤的返销粮。就在水渠要修到家门口的时候出事儿了。齐云二叔为了排哑炮,倒在了水渠的工地上,据当时现场的人说,二叔本来不应当去排哑炮的,但是,他不放心别人,结果就在他刚刚爬到爆破现场,那哑炮突然炸了。二叔的身体被哑炮炸的飞过了高压线,血肉模糊,人已经没有了模样。     

     爹知道信儿后,一路哭着来到二叔遇难的地方。他捧着二叔的身子,嚎啕大哭:“兄弟,你怎么啦,是哥的不对呀,哥不该派你去,你是为咱全村人死的啊!”二叔后来被授予了一个什么称号,村子里在朝阳的最好的一块墓地重葬了二叔。二叔死的时候家里还有一个瞎了眼睛的娘。二叔落葬的当天,爹就把二叔的娘接回了福的家,从此,福多了一个瞎眼的奶奶。     

      又是一年的春天来了,由于上年的大旱,家家户户的吃粮问题都成了最大的问题。爹跑大队,跑公社,一次次地为返销粮,为屯子里的五保户的口粮忙碌着。瞎眼奶奶人虽然看不见,但是做的饭福喜欢吃。上学的时候,瞎眼奶奶总是把福那个宋姑姑给的饭盒塞得满满的。还不忘告诉福,“吃不了别糟蹋了啊,看看班里有谁吃不到就分点给他啊。”多少年来福记得瞎眼奶奶的这句话,即使是在大餐桌上,也不敢糟蹋半点吃的。     

      饥饿的年代,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中午吃饭的时候,福看到自己的饭盒里的饭少了一半饼子。福告诉了老师,老师看了看福的饭盒,看见剩得那半个饼子上有几个明显的墨水印儿,那种墨水在那个年代比比皆是,哪里是什么墨水,就是几分钱的蓝色块,用水勾兑开,因为便宜,所以被广泛使用。老师站在讲台上,让同学们举起自己的双手。那个偷了福半个饼子的同学很快就被找到了。老师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去洗洗手,在那个同学哭着回来的时候,老师把自己的饭推给了那个同学:“吃吧。”     

      放学回家的时候,福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正在抽闷烟的爹。哪里知道爹听了福的讲述以后,勃然大怒,他一把拽过福,象打小三儿一样,狠狠地抽了福几巴掌,福委屈的要哭,瞎眼奶奶摸索着拦着爹。那一夜福是在极度委屈下抽搭着睡去的。     

      第二天,福要上学的时候,看到瞎眼奶奶给他带了双份的饭。“福子,记住和同学一块吃啊。”就在那天做课间操的时候,福看到了爹扛着一麻袋地瓜,来到了学校。告诉校长:“这地瓜中午蒸给孩子们吃啊,别饿了孩子。”     

      许多年以后的某一天,福看到了当年曾经掰了他半个饼子的那个同学,他挺着中年发福的肚子,几乎像是听一个童话一样听福说这段往事,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是么,当初有这回事儿?”福恨的几乎要举起巴掌,朝那张胖脸抽过去。不过他又打着哈哈说:“嗯!你爹可是个好人,他送给我们学校的那麻袋地瓜我记得,好吃呢。”     

      福忘不了瞎眼奶奶,二叔的娘。知道二叔不在了以后,瞎眼奶奶几乎没落过泪。就是爹哭倒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也没落泪,反反复复的在嘴里说着:“云啊,我儿,你是为这个屯子里的人死的,你值啊。”福长大以后,爹告诉他,为了让他能吃饱,瞎眼奶奶经常是一天就吃一顿饭,吃的是上一年晒干的地瓜蔓子。     

     在来福家的第五年,也就是福上初中的时候,瞎眼奶奶走了。走得很平静,头一天晚上还和爹讲着二叔的爹的事情,二叔的爹死在解放战争的战场上,什么也没留下,就有一张烈士证书。瞎眼奶奶说,二叔的爹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但是很早就离开了自己的家。瞎眼奶奶在年轻的时候,也是方圆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和二叔的爹私定了终身,二叔的爹就走了,其间托人捎过信儿,解放战争的时候,福的家这块,国民党和共产党交织着拉锯战,今天国民党来了,明天共产党来了。开始看着国民党一个个神气得不得了,要服装有服装,要装备有装备,共产党游击队一个个衣衫褴褛,经常被国民党兵追得满山跑,可是,不到一年,战局就起了变化,国民党兵败如山倒,身上的衣服和装备都成了共产党游击队的装备。二叔的爹回来了,他已经是解放军的一个营长了。他在家只住了一个晚上,就着一个晚上瞎眼奶奶怀了二叔。二叔的爹这一走就再无音信儿。一直到两年以后,县里的民政局的人来到瞎眼奶奶的家,带来了一张烈士证书,那一年二叔刚两岁,二叔的爹牺牲在湘西的剿匪战场上。瞎眼奶奶从此以泪洗面,哭瞎了双眼。     

      瞎眼奶奶走得像睡熟了一样平静,爹的眼泪大嘀大滴的无声滴落着。     

      瞎眼奶奶的坟,紧挨着齐云二叔。     

      三十多年后的那一天,福用汽车拉着满满两车材料,为二叔,瞎眼奶奶,爹修坟的时候,就在三座新坟落成的时候,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按照老辈儿人的说法:雨打新坟,滋润后人。福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他觉得那是老天为他的长辈们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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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0-1-7 21:58 |只看该作者
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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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0-1-9 16:24 |只看该作者
这样的小说很耐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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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0-1-9 21:45 |只看该作者
总觉得没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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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0-1-12 19:52 |只看该作者
我咋不小说呢,非得书吧。把这样的文也发到我那成不?:):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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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10-1-13 21:05 |只看该作者
我咋不小说呢,非得书吧。把这样的文也发到我那成不?:):lol
江中牡丹 发表于 2010-1-12 19:52

乐抽。书吧有情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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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0-1-14 08:52 |只看该作者
肯定没结束,等过几天我再接着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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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10-1-14 22:24 |只看该作者
明日看这篇,临走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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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0-1-15 16:49 |只看该作者
这小说耐看!挂起来好,容易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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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10-1-20 07:13 |只看该作者
就在三座新坟落成的时候,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按照老辈儿人的说法:雨打新坟,滋润后人。福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他觉得那是老天为他的长辈们落泪。
========
什么样的文字打动人,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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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10-1-21 01:07 |只看该作者
:victory:这文字耐看。:handsh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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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10-1-22 18:02 |只看该作者
小说也写得这么生动,偶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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