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知音 于 2012-3-16 22:08 编辑
文字这玩意对于我像没有肉的骨头,我疯狂的扑上去,期待能啃下些什么,不停的手脚并用摆弄它,我想:结果无非是一些微小的乐趣。但是,这种乐趣深深的种在我的心里,拿掉便感觉到莫名的空虚。
于是,一有时间,我便谋划文字,编排生活细节,期望从中寻觅到一丝感动、一点愤怒、一片波澜不惊的水面上泛出淡淡涟漪。
有段时间,我极无聊,很想写点风花雪月的文字,养眼或者润肺。那些日子,常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折腾那些文字,那些文字本来像个“普通的女孩”,被我涂满了胭脂花粉和鲜艳的唇红,最后折腾成了穿着大花小袄的半老徐娘,我还窃笑,以为自己驾驭了文字,洞穿了文字。我常常在自己的文字里毫无来由的忧伤,直到现在我还不明白自己在那时为什么会忧伤,而我也在忧伤中颓废,在忧伤里挥霍时间,用那时的文字写出来就是:从夏日的阳光爬上脚面一直到冬日的雪夜走过耳垂,生命就这么缓缓的流淌,季节逝去的也毫无理由。
我年轻的灵魂注定不能这么休闲,哼着陈坤的《无所谓》,开始了流浪。“无所谓”正是疼痛的深度,正是刀尖割开肌肤的感觉。
离开家的感觉,是那样的无助,我开始怀念细节,推敲生活,文字一改浮躁、轻狂的坏毛病,拼命的洗去铅华,我开始注意那些“统腰的棉裤、蒙尘的灶头、粗笨瓷碗或泥泞土路这些寻常东西。”,于是有了《小城的天空》、《走进城市》等自认为骄傲的文字。用一声啼哭,撕开这美丽新世界的我,以手触摸,用眼捕捉,拿身体感知,直到生活在我的心里成为了闹哄哄的菜市场或者母亲担忧的眼神,我知道自己已经脚踏实地,开始茁壮成长。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脚是踏在平地上,手是扶着栏杆的,站的稳稳当当。我曾这样写到:低矮的屋檐,黑瓦灰墙的门前会坐着些仿佛仙风道骨的老人,胡须银白齐胸却精神矍铄,令人羡慕不已。我想这一些景象已经深刻的表现了我当时的想法——平实而稳重。
但是,不行。“一帆风顺”只是人们美好的祝福,人,总是要去打拼的,我开始远离网络,拼命的工作,写些与文章无关的工作语言。我开始忘却文字,和文字若即若离,忽然的想起,却不能动笔。我如同一只狗在看见了邻居家的猫,撒丫的去追赶,暂时忘却了地上的骨头。
工作很忙碌,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偷闲的时候,我躲在网络上看别人的文字,又躲在别人的文字里心痒难忍,却不能写出一点东西。常常在思虑了很久之后提起笔,却突然忘却了写的初衷,即使写出的却都是些支离破碎残缺不全的玩意儿,无法成篇。最后,我宁愿选择放纵自己,却忘却文字,我宁愿看“DJ用指头狠命的刮着唱片,发出奇怪的节奏。”宁愿看“男人和女人摇摆着头发,狠命的甩,还有他们的或性感或瘦小的臀。灯光在闪烁,莫名其妙的变幻着深浅不同的颜色”,我宁愿:“坐在角落,时不时碰上白色而刺目的光芒。”当我醒来,开始翻检2004至今的所谓小说,终于发现它们无一结篇。我努力的修改它们,却于事无补,也许,掉在地上的东西,不弯腰终究不能拾起。
我开始困惑,困惑文字在我生命中的意义,困惑我是会回来啃这块骨头,还是终于追随邻居家的猫远去。我曾经问过“明月共潮生”:我已经厌倦了文字,怎么办?她回答我:好好的去生活吧,生活会让你更深刻的理解文字,有一天你回来,那些文字已经盛开在你的书桌上。
我偷偷的想:如果一粒种子,你若是只将它放在地面上是开不了花,结不了果的,只有将它深埋,让它与黑土摩擦。那么,我愿意暂时的放弃文字,接受工作的压力以及生活的摩擦。
我和网友说过:我将在挣够了抚养女儿的费用之后,将余下的生活留给自己,专心写点东西。看起来,我太天真,可无论如何我在思考工作与生活、文字与生活之间的距离。这不是春天和秋天的间隔,而是梦于现实的距离。
为了这个骨头,我快乐的痛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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