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小妹

尘土飞扬

    这次回乡，本也没打算多住，无奈一场大雪，却将去意硬留在老家，于是每天只得无聊地度过，村子里没有网络，打电话也得到山顶上才能找到信号，可是一下雪，上山也是一项很危险的作业，这样的话，整天就只能呆在家里，偶而会有几个相熟的人鼓捣着我去打扑克，斗地主的玩法和城市里的玩法一样，只是注码比较小而已，这在全国象是高度统一的。

    这天刚回到家，母亲又不知道到哪家窜门还没回来，门是虚掩着的，我们这个院落是那种古式的四合头院，我家就在西北角的小屋，只有一个门和一个窗子，平时屋子里是很黑的，但这几天因为雪的反射，导致屋子里呈现出那种煞白的亮光。窗底下是一个大炕，家里还是用煤烧火，火苗窜起来好高，将不算大的两间屋子烘得暖融融的，比起城市里那种纯粹的暖气来，更多了许多温馨的感觉。

    刚坐下来不久，那一格窗玻璃上便贴上来一个小女孩的脸，两条细细的小黄辫子高翘着，白白的充满稚气的小脸紧贴在玻璃窗上把鼻子都压扁了，小女孩对着我一股劲在傻笑着，我也跟着小女孩在傻笑，她看到我在笑，表情更加欢娱，偶而还用小手指在玻璃窗上指点，嘴里吐出一些让人难懂的话来。正在这个时候，忽然院子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毛凡，回来，看哥哥给你买什么了？”小女孩听到以后，转身便向着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小步跑去，嘴里还在说着让人难懂的话：扎扎回来也，扎扎回来也……两手在空中舞着，顺着院子里扫开的小路，一溜烟地去了。

    此时母亲也回到屋里，说是在邻家周嫂家坐了一会，我说不碍事，也才只有十二点钟光景，母亲便张罗起午饭来。我说刚才院子里有一个小女孩到是谁家的孩子呢？母亲说是东屋里翠秀的，我说还有一个小男孩呢，母亲说，也是，那男孩五岁，女孩三岁，我说翠秀今年不是才有二十三岁吗？母亲笑笑说，怎么不是，十八岁上就有了孩子了，我说农村现在结婚怎么会这么早呢，要是在城里边，二十六岁还不急呢。母亲笑笑，便和我说起有关毛凡的一些事来。

    原来，毛贼凡的姐姐在上初一的时候因急病去逝后，家里就只剩下毛凡一个孤女，父母骄生惯养，使毛凡养成了一种好吃懒做的性格，上学也不好好念书，好呆读完小学她便再不想念了，家里也没有办法，正好家里有一个亲戚在城里，便帮忙给毛凡找了一份工做，毛凡年纪虽说只有十五岁，个子却象她的母亲一样，看上去到有二十岁呢，毛凡在做工的时候，学会了上网，而且还学会了聊天，聊着聊着，就和城里的一个年轻人谈起了恋爱，那男孩长她一岁，是家里的老三，也是学生，但不好好上学，父母都有退休金，两个哥哥都已成家，两个人背着父母偷偷见了面，不久便有了身孕，开始的时候，毛凡还没有告诉父母，直到三个月之后，她的母亲看到毛凡的肚子不对劲，才问起来，毛凡才不得不说出事情的原委来，这一下毛凡的父母着起急来，于是便打发媒人上门到男方家去说，男方的父母到也是通情达理的人，见生米已煮成了熟饭，只得答应将两人的婚事在年底办了。

    因为两个人根本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所以到民政部门登记的事只好免了，但孩子的成长是不人按照法定的程式来，按当地的风俗，女孩子是不可以将孩养在父母家里的，传说是对家不利，实际上是不中听，没面子的事情。双方很快便决定了结婚的日期，可是关于到底要娶到谁家的事情，却让两家犯了难，这里本来只有一个女儿，按说条件也不错，是应当招一个上门女婿来顶门的，可是，这儿是山区，而男方是城市人，要是因为这样就让一个城市人放弃户口来到农村的话，怕对以后的发展不利，思来想去，两家便来了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两家都办事，男方按照正常的娶亲，女方则按照招亲的方式办，这样的话，等到以后的结婚证办下来的话，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把户口办到城里去，这边也不至于为了出嫁的事情而使亲戚们少出了彩礼，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人啊，总想着用最小的成本换取最大的社会资源，这是人的天性，也是一种本能。在这个人人讲究索取的时代，这样的事情俨然算不上什么稀奇。

    在母亲边做边唠叨的时候，我的脑际有关于毛凡的片断便象电影一样在眼前闪现，但最让人难忘的还是那一年的夏天，那个时候，毛凡已有十七岁。我那次只是路过回了一次家，正好毛凡从外边买了一根冰棍回来，她是听到脚步呼才扭回头看到我的，我们就在院门口相遇了，但只是看着我，冰根也不嘴，似想说说不出来的样子，只是笑，我故意逗她，从她手里夺过冰根说：叔叔走了一路，正好渴了，你怎么知道叔叔要回来呢，真是个好孩子啊，边说着边试着去吃，毛凡一看到我这样，依然象小时候一样，嗓子里不情愿地嗯一声，扭身便来抢，边抢边叫妈，她的个子差不多快有我高了，我用力地将冰棍高高举起，但她的眼始终不离开冰棍，想方设法要从我的手里把冰棍夺回去。

    她的母亲听到毛凡在叫，便走了出来，看到是我，便说你叔叔在和你玩呢，这你也哭丧着脸。我说这回我是真渴了，只想吃。毛凡听到我的话，责怪她母亲说：看，这回是真的要吃呢，说着话更加卖力地来抢我手中的冰棍。而且眼里充满了泪水，快要哭出来了，我赶紧把冰棍给到她手里，她这才一手拿了，一手去擦眼泪，在我进院的时候，还不忘在我的小腿上用力踢一脚，嘴上个坏字，差点把我踢趴下去。她的母亲说看你还敢不敢理她了，一边对着毛凡说，一二十的人了怎么那么不懂事，你看你把你叔叔差点踢倒，看我回来不捶死了你，看把你叔叔的新裤子给蹬脏了。。。。。。毛凡这时还是一副不服的样子，仰起头，猛地从嘴里说出两个字来表示抗议：没了，然后是：就不

    她的母亲禁不住对着我笑起来：看看这闺女，一二十了不长一点材料，可要怎么办呢？我也很开心，对她母亲说，到懂事的时候就懂事了，这算什么

    时光荏苒。只是几年的光景，毛凡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而那个踢我一脚的毛凡，竟象是在昨天。。。。

香姐

世事变迁，时事造人，追惜往夕，尽是回忆。

星卒斋主

这个好，我邻家的女孩现在都成奶奶了。

好好排下版不行啊？看得费劲。

云飞扬

嗯，段落之间空格一下，就好了。:handshake

雪天使君

踢一脚的光阴都有两孩子了。
嫁的也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