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看西游记,除了觉得精彩不断,就是觉得八十一难太少。课下跟同学谈起剧情,总会骂骂咧咧的埋怨导演给唐僧团队的八十一难太少。如果能有九百九十九难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可以看到小学毕业了。
这种想法反映出了两个问题。
首先是我们喜欢“难”,因为这“难”不是难在自己身上。看别人的难总让我们很享受:装受难中的苦,实享难后的乐,始终保持关心但模糊不受伤的距离。这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化别人悲痛为我的快乐的幸福方式。
然后是唐僧师徒遭遇的难,其实基本上都是妖怪们受的难。佛有佛恩,妖有要报,猴子要打怪升级,妖精们就是垫脚石。乍看上去每次都是妖怪们对唐僧有了或情或肉的欲望,循着本性和凭着本事来使坏,张扬出场,但最后无不被翻转,挨揍受挫,失掉大好前途。
妖怪们的难转化成了猴子的功,这让站队唐僧的我们很有成就感,所以看后总作雀跃状。这都是小时候的事。
长大后的事是,我们不再雀跃,因为我们发现自己更像个受挫的妖怪。
这时候我们身为妖众,天天带着一些俗欲提心吊胆,常常感叹,这八十一难,真是太tm多了,俺们妖力快不济了,并总担心自己会死在猴子的某一棒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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