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原创/心月 乱评乱议/渝夫
【渝言不止】
这是一个温暖的周日下午。渝夫好不容易宅在家里,恣意遨游于六星文学网,尽享美文烹制的精神盛宴。 无意间看到心月老师的《我不再诅咒土地》,结果被深深地吸引,心灵也随着那些文字的舞蹈而受到深深的震撼。 一直以为,一篇好的文章,可以成为连结心与心的纽带或桥梁。 因为这篇深情赞美土地和思念亲人的文章,我闯进了心月老师的敏感而真诚的内心世界,读懂了心月老师深沉而浓重的故土情结。 我是农民的孩子,是大地的子民,是远在异乡的游子。 也许,我能理解心月老师那份对故土和亲人的赤子之情。
(一) 实在地讲,粗略浏览第一遍的时候,对这篇文章的标题,我怎么看都觉得别扭,甚至固执地认为这个标题破坏了整篇文章的美感。 静下心来细评,才感觉到了心月老师的良苦用心。 心月老师之所以不再诅咒土地,是因为之前曾经那么强烈地想要跳出农门,想要远离农村的穷与苦,想要到城里过富足而体面的生活。 其实不只是心月老师,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农村孩子,小时候都曾那么强烈地憎恨自己的农民身份,那么强烈地讨厌只能生长出贫穷和饥饿的土地。 儿时的我,也像心月老师一样憎恨和诅咒家乡那贫瘠的土地:“诅咒它剥夺了我童年的快乐。诅咒它没有长出大块的黄金。诅咒它让母亲早生华发。诅咒它让我的乡亲们一个个操劳得面目黧黑。” 正如心月老师感叹的那样,沉默着的土地确实读不懂一个农村孩子对面朝黄土背朝天命运的哀怨。 所以,一直到渝夫高中毕业,一直到我入伍后考上军校,所有的动力只有一个:逃离农村,远离故土,宁愿在异乡艰难的漂泊,也不愿守着沉寂了几千年的深山故土清苦地活着。 等到终于甩脱了锄把,终于不必再回故土,那些对土地曾经的憎恨竟然神奇地越走越远,对老家的好感和思念也与日俱增,甚至越来越浓烈,浓到经常夜不能寐,烈到犹如醉酒一般翻江倒海。
(二) 游子关于故乡的记忆或是思念,往往与给予我们生命的母亲有关。 游子想家,往往与故乡的美食尤其是母亲用心制作的家乡土菜有关。 当然也包括母亲用一颗爱心种植的那些瓜果菜蔬,包括母亲采摘的那些山间野果。 和大多数农妇一样,心月老师的母亲是勤劳的。和大多数母亲一样,心月老师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爱得深沉。 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在完全靠自给自足的中国农村,勤劳而善良的母亲疼爱孩子的最好方式,莫过于向土地索取孩子们爱吃的各种水果。 荸荠、花生、红薯、香瓜…这些南方农村随处可见的农作物,曾经那么强烈地勾引着我们这些农家小孩儿们的馋虫,食之如饴,欲罢不能,现在想起来还直流口水,似乎那些带着乡土气息的果蔬余香还残留在唇齿之间,久久不能散去。 土地是无私和神奇的,能带给我们温饱,也能带来内心的安宁与平静。 因为土地赐予农村孩子的那些果疏,“苦涩中含着甜香的日子”,至今萦绕在心月老师的心头,也成为渝人对故乡、对故土最温馨而深情的记忆。 感谢心月老师,感谢您让我重新审视自己对家乡的思念和对故土的感情。
(三) 随着中国工业化和城镇化的加速推进,越来越的乡村在阵痛、在呻吟、在消失,越来越多的农民后生在失去故乡,失去寄托乡情乡愁的故土。 渐渐枯萎和消失的乡村,正在成为我们这一代农村人抹不去的痛,那么刻骨铭心,那么痛彻心扉。 2011年,我曾两度回到远离多年的重庆开县山乡老家,看到一些村落已然没了人烟,那些曾经人来人往的房子孤独地矗立在家乡的土地上,门开着,窗破了,院子里没了鸡鸣,没了狗吠,满眼全是荒草,满眼全是荒凉。 正在消失的山乡老家,连同疯长的山林和杂草,把那些儿时的记忆深深地掩埋荒芜之中,让人不得不心生伤感,难以释怀。 所以,特别敬佩心月老师的老父亲,他没有随波逐流,而是选择坚守在故乡的土地上淡然地过着寂寥而平静的日子,像土地的守护神,更像一个智者。 与老父亲淡定从容相对应的,是英姑的失算和落寞。 或者不如说,失去土地和生活来源的英姑是城镇化的牺牲品。 事实上,任何改革,都是以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为前提的。只是对于祖祖辈辈以土地为生的农民来说,太快的城镇化步伐,难免有些急功近利,有些过于残酷无情。 包括英姑在内的许多中国农民,并没有做好成为城里人的心理和物质准备。 看了心月老师的文章,我开始为我的故乡担心。 在那里,***正在动员农民放弃农村户口和土地,鼓励农民到镇里买房定居,有些乡亲跃跃欲试,有的父老在徘徊观望。 我告诉我仍然有着农村户籍的家人,不要丢掉户口,不要丢掉老屋,不要让我们这些远在外地的亲人失去回家的理由。 故乡,丢了就不会再有。 故乡,我们丢不起也伤不起。 因为那里才是我们灵魂四处飘泊之后的最后归宿。
(四) 心月老师是感性甚至是伤感的,故乡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事,无不让其牵肠挂肚,无不让其暗自神伤。 对弟弟的愧疚,对母亲的牵挂,对祖母的依恋,就那样优美而又忧伤地流出笔端,流进我们这些读者的心海。 四岁侄子的意外夭折,成为心月老师心里永远的伤痛。 是的,人生原本就是一个从哭泣到哭泣的忧伤历程。 出生时的啼哭,死去时的残泪,还有亲人哀悼逝者的痛哭与眼泪,构成苦难人生的基调色,不夺目,但很忧伤,不耀眼,但很灼人。 在忧伤的基调下,文章的结尾同样让人伤感。 尤其是那首诗,每读一遍,忧伤就会增加几分,对故乡的思念也更加浓烈而痛苦。 原来,思念也是有痛感的。
(五) 忽然想起艾青那首深情的诗篇:《我爱这土地》。 “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 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然后我死了/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假如我是一只鸟,我愿意为渐渐老去的故乡永不停歇的歌唱。 假如我是一只鸟,我愿意不知疲倦地永远翱翔于故乡的天空。 假如我是一只鸟,我愿意用我柔弱的翅膀护卫着故乡的宁静。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2012年4月8日晚草于辽宁沈阳,2021年12月13日晨完善于天津河东
原文链接:心月《我不再诅咒土地》
关于这片土地,我一直想记下些什么,这是长久以来纠缠未了的心结。在这片土地上,没有惊天动地的事迹,没有轰轰烈烈的壮举。我只是满怀深情地记下从孩童时起的真实感受,以此来纪念祖祖辈辈于此劳作的乡亲们。——题记
=1= 我曾经诅咒过这土地。 写下这话的时候,我心里隐隐有些痛。对于善良淳朴的大地母亲来说,我并不算得上一个十分赤诚的孩子。 这是南方的土地,普普通通的丘陵地带。它没有广袤平原的整饬美,也没有高原梯田的韵律美,只是由许多弯弯曲曲的田埂,不假思索地组合,便成了农家人世代寄存的居所。一生无法摆脱的命运,就从这片土地开始直至结束。 它还算肥沃。每当收获季节到来,成片的稻禾泛着金光,满园的瓜果飘着甜香,从眼前一一掠过时,村头公路上经过的外地人,总会发出一阵惊叹。 我的童年,便是在这样的土地上度过的。 炎炎夏日,往往是放下饭碗不久,父亲便吆喝着出发了。我拿着镰刀,弯腰站在太阳底下,一刀一刀地挥割着童年的岁月。泥土在我的脚下晒得滚烫,白花花的光线,到处闪耀着。我睁着疲乏的眼睛,努力抗拒着脑海深处涌动着的对睡眠的强烈渴望。在我的印象中,这是夏日里最为痛苦的时刻了。 一次在田里插秧。母亲忽然爬上田岸,蜷缩着身体,满头冒汗。我们吓坏了,赶紧扶着母亲去找医生。医生说,母亲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上这么热的天干活,中暑了,需要休息,千万不能再到太阳底下干活了。长年劳作在田地里的母亲,一病便是十天,留下我在毒辣辣的太阳下,发出了生命里对土地最初的诅咒: 诅咒它剥夺了我童年的快乐。 诅咒它没有长出大块的黄金。 诅咒它让母亲早生华发。 诅咒它让我的乡亲们一个个操劳得面目黧黑。 土地沉默着,或许它根本就读不懂一个孩子对面朝黄土背朝天命运的哀怨。
=2= 我不再诅咒脚下这片土地,并开始意识到她的神奇,完完全全是因为母亲的一双巧手。 南方的水田以种水稻为主,农家人只有在旱地上才会种上别的东西,比如红薯,比如花生。而我家的田地少,能种的东西,除了水稻,似乎也很少见了。 但勤劳的母亲,总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一年夏天,母亲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些荸荠苗,在小田的一角种上。尽管只是普通的东西,但对于眼馋的孩子来说,却是有诱惑力的。看着那绿油油的小苗一寸一寸地长高,我们的期盼也在一寸一寸地长高。当冬天到来时,田野里变得一片沉寂,我们终于迎来了丰收,乐滋滋地跟着母亲挖荸荠去了。扯开干枯的苗,母亲挥着小锄,在土地上划出一道道极美的弧线。随着干巴的泥土一一翻开,圆圆的荸荠便呈现在眼前。第一次看到自家的田里种出如此诱人的东西,我们都谗得很,赶紧捡几个,到水塘里洗洗,就着泥土味儿吃了下去。那一天,初冬的暖阳照耀着土地,照耀着我们追逐的身影,我们欢乐的笑声,久久盘旋在田野的上空。 后来,母亲又变换着花样,先后种上了花生、红薯、穿心莲、香瓜。中学那年,家乡办起了茶厂,家家户户种起了茉莉花。由于价格不错,母亲把两块小田腾出来,全部种上了它。七月,正是茉莉飘香的时节,我们提着篮子来到田里,如一群快乐的燕子穿梭在茉莉丛中,看着那一朵朵洁白芳香的花朵,轻轻地落入篮中,那是怎样的一种快乐!巧手的母亲还在茉莉丛中种上了香瓜。因而,采茉莉,成了我们姐弟最乐意干的活儿。有时刚到田里,活刚开始,便先摘几个香甜的瓜,囫囵吞下,口不渴了,肚子饱了,馋也解了,我们采起花来,格外轻松愉快。 打从这时起,我不再诅咒脚下这片土地。那样苦涩中含着甜香的日子,至今还萦绕在心头,成了我对于土地最初的温馨记忆。
=3= 中学那年,家乡忽然流行起农转非来。说是一个农村出生的人,花五千元就能买个城市户口,彻底摆脱泥巴味儿。这消息着实引起如我一般大小的孩子们的兴趣。那时村里一个家底颇厚的姑娘就顺应潮流买了个城里户口。但她有个小儿麻痹后遗症,瘸着一条腿,开了个裁缝店,终日坐在家里给人剪布裁衣。农转非后,她成了户在城里人在农村的特殊非农业人口。 我把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却说,生在土地上的人是离不开土地的。我不以为然,猜想父亲大概是因为无能为力才说出这样自我安慰的话吧。 不久又传来喜讯,出嫁到圩镇附近的英姑,因为小镇要规划建设,家里的田地都被征用了,***给了她家一笔钱作为补偿,并把全家都转成了非农业户口,成了真真正正的城镇居民了。 我兴奋得很,因为听说不久要改建一条新的公路,盘算大体位置,刚好经过我家那块田地,这就意味着到那时,我家不仅可以摆脱这土地的束缚,还能得到一笔不少的资金。在那段充满渴望和幻想的岁月里,我常常是连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但父亲依然撇撇嘴,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 后来的事情,似乎验证了父亲的话有些道理。英姑回娘家了,我左瞧右瞧,竟然没有从她脸上瞧出成为城镇居民后发达荣耀的迹象。英姑说,没有本钱,也不会做什么生意,现在连米都要买着吃了,苦啊。回去的时候,我看见她满满地挑了一担娘家的稻草上路。 再后来,建设新公路的事情终于没有了声息。这个绚丽的梦想没过多久就如同肥皂泡一般消散了,也使我明白了这样的道理:就像人的出生无法选择一样,农家人的身份我也是无法选择的,更是不须躲避的,要改变命运,惟有自强不息。
=4= 80年代出生的小弟,是个黑户口。小时的我怎么也弄不明白别人家七八个孩子都有户口,我家才三个居然就有个是黑的。后来终于罚了钱入了户,但因为出生在分田到户之后,成了个只有户口没有田地的人。 父母唉声叹气。我却满不在乎:“没有田地就没有田地吧,等我考上大学了,把我那份给弟弟种!”善良的父母听了,开怀地笑了。 我后来的成绩也很令父母欣慰,一路领先,顺顺当当。十九岁那年一个金黄的秋,当同村的伙伴都走上外出打工的道路时,我却揣着一纸大学录取通知书,将户口迁到了远方的城市,毕业后,又迁回到了家乡:我成了一名中学教师。 我终于走出了农家大门,将土地留给了弟弟。出生时没分到土地的弟弟也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土地。在别人的赞美声中,父母的脸绽成了一朵菊花。可是我却再也笑不出来。年轻的我凭着顽强拼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却没有想过将弟弟也带离这土地。若干年后,当我意识到自己的自私并为之悔恨的时候,我亲爱的弟弟却没有留在这片土地,早已踏上了南下打工的列车,从此成了我心头永远的痛。 拥有了土地,却不得不放下土地外出谋生。弟弟走后,土地又回到了父母的手中,就象侍弄我们姐弟几个长大一样,勤劳的父母终日蹲在土地的深处,侍弄着这块永远也侍弄不完的泥巴。
=5= 又是农忙时节,父亲因生意出事躲在外头数月不能回家,只是惶恐凄然地给我寄过一封信。信上尽是些农忙时节不能回家的惦记:母亲身体不好、孙子很小要注意看着之类的话,以及满腔的歉意。末了,父亲吩咐我抽空回家看看。 周末,回到久违的家。 外室的房门虚掩着。在我印象中这两间房似乎从没上过锁。善良的父母总让它开着,象是在等待儿女的归来。但我找不着母亲,心底里有种小时侯放学回家面对空屋时的惶惶不安。 去到祖母的房间,祖母正在睡午觉。昏暗的老屋里,八十五岁的祖母带着她两岁的曾孙,也就是我的侄子凯儿,正躺在床上睡午觉。见我回来,祖母赶紧说,快去帮你母亲割禾吧,她就在屋后那块地里。 我奔向地头,却不见母亲。空荡荡的田野上只有我家的稻禾还齐刷刷地站在那里,看着有些刺眼。走在田埂上,我忽然瞥见自己脚下极不协调的皮鞋,便不禁有些羞愧:走在农家的田埂上的,就该是赤脚荷锄戴笠帽的身影,我这铮亮的皮鞋,对于这朴实的土地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讽刺。 转过小学的背后,远远地望见了母亲的身影,就在那块种过稻禾种过茉莉种过荸荠种过药材的地里。走近了才发现,母亲正在摘辣椒。红彤彤的辣椒小灯笼般挂在绿叶当中。母亲说,近来有人上门收购辣椒了,每过一圩日就能摘上几斤,一块钱一斤呢。我心里暗暗盘算,这摘半天才得一斤的辣椒,到了我手里能换来什么,要知道,儿子的一个小小的玩具,就花去我几十元钱哪。想着,想着,心里就又隐隐地痛起来。 这是我最近一次回到这片土地。
=6= 三月的风,吹醒沉睡的大地。我再次驻足在这片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土地,心里忽然涌起无尽的悲伤。 东望拾子岭,坟茔累累,那里安息着我的先祖。对于一辈子劳作在土地深处的农家人而言,能够回到他们深深眷恋着的土地,一抔黄土,便是最好的归宿。因而生老病死,不过如同吃饭穿衣般平常。能够坦然接受生命的终结,是农家人的境界。 但这并不能减轻我心底的忧伤。 先人的坟旁,堆着些小小的土垒。那里安睡着一些幼小的灵魂。七天前,我四岁的侄子不慎落水,也加入了这个令人悲痛的队伍。走的时候,母亲正在地里干活,弟弟远在广东,在现代都市的角落里,日夜挥霍青春,为了生活。 这个小小的孩子,这个令我无比怜爱的孩子,这个曾经撑起家族全部希望的孩子,还没来得及聆听青蛙的欢叫、享受瓜果的甜香,还没来得及领略土地的神奇,便回到了土地的深处。他稚嫩的双脚,在泥巴上留下的浅浅的足迹,重重地烙在了我的心头,成为我生命里无比沉痛的记忆。 土地还是肥沃的土地,乡亲还是勤劳的乡亲。当青春的容颜印上岁月痕迹,佝偻的身影,花白的头发,终将成为土地深处一抹寂寞的风景。 我就站在夕阳底下,长久地咀嚼着这寂寞的风景,心底漫过一片如水的苍凉。
=7= 虽然我不再诅咒土地,却也无法用一首诗歌来描绘它。但记住了这样的诗句: 一样的是这悠久的年代的风/一样的是从这倾圯的屋檐下散开的/无尽的呻吟和寒冷/它歌唱在一片枯槁的树顶上/它吹过了荒芜的沼泽,芦苇和虫鸣/一样的是这飞过的乌鸦的声音/当我走过,站在路上踟蹰/我踟蹰着为了多年耻辱的历史/仍在这广大的山河中等待/等待着,我们无言的痛苦是太多了…… 这首为中华民族而作的诗,其实与我的土地也没有具体联系,却每每让我有种震撼,大约是因为它着着实实让我读出了一种苍凉,一种悲壮,一种纯朴,一种顽强,一种崇高,这便是在中华大地上匍匐前行的人民的命运与精神。 每当读到这首诗,父亲的皱纹,母亲的白发,以及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乡亲们,他们那风吹日晒的红黑脸庞便一一闪过,久久地在我的脑海深处激荡。他们在土地里生活,在土地里奋斗,在土地里播种希望,在土地里收获快乐,当苦难毫不留情地降临到他们头上的时候,他们也会饮下血泪,坚强地站起来,站成土地上最壮美的风景。它告诉我,我就是生活在土地上的人。 这首诗叫《赞美》,穆旦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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