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文章名字取自唐诗人岑参【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中“戍楼西望烟尘黑,汉军屯在轮台北。”新疆,古称西域,对于每一个中国人来说都是情感参杂交织之处。遥想两千年前,西汉张骞,经历十数年,开疆拓土,立不世功勋,为中国历朝历代保有西部一隅,应世世代代图画凌烟阁,诚不为过。
西域,对于每一个流淌着热血的汉族男儿,都是一个建功立业,投笔从戎的争战之地。张骞是中国历史第一个在西域开疆拓土的功臣,他的坚忍不拔,他的勇气和毅力,只身入不测之地,扬威异域,纳36国归汉。他不仅仅是为国家开辟了领土,更重要的是他的精神,已经成为汉民族的象征,永远光耀后代。
这首取自高适的【塞上听吹笛】。“雪净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戌楼间。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汉唐雄风,是与西域分割不开的,一个是创业一个是守成,两者伯仲之间。都是我们作为汉唐后人骄傲的资本。新疆,西域,一个充满浪漫豪情的名字,对于幼时就知道张骞、班超故事的人,如何不对此充满敬意和向往。多少次策划终未成行,如果从浪漫多彩的人文历史来看,新疆无疑是首选。这次有朋在远方接待,订好车票去,义无反顾,带好相机,背上行囊,出发。
一部美国大片《兄弟连》赚取了多少人的眼泪和票房,但又有多少人知道,早在两千年前,我们汉朝的勇士们,在隔绝数千里之外的沙漠戈壁,已经演绎了不放弃不抛弃的绝世经典,汉书记载:“北匈奴围攻西域都护府戊已校尉耿恭驻地,救兵不至,粮尽,煮铠弩食筋革,拒降坚守。一年后援兵至,城中仅余26人,回军至玉门关仅剩13人。吏士素饥困,随路死没,三月至玉门,唯余十三人。衣屦穿决,形容枯槁。中郎将郑重为恭以下洗沐易衣冠。”救援之兵和坚守城池的勇士们完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任务!
壮哉!先贤英雄,足以愧杀我等不肖子孙。带着对先贤的崇敬之心和古西域向往,踏上了西去的征程。
车从北京站出发一路向西,自张家口以西,植被逐渐变得稀少,沿途山多。车厢内几个天津医学院的学生和我一起,三个女生,二个男生,三个女生是甘肃武威的,两个男生是塔城的。遇到年轻学子,心情彭拜,恍若回到少年激情时代。
喜欢喝酒的我用矿泉水瓶子盛了两瓶白酒,过安检的时候竟然拿出装作若无其事喝了两口。三个男生和我一起喝酒,两个小女生靠在一起,帮我看有无卧铺补票,顺便看吐鲁番到库尔勒的车次。出门在外,有人和你一起吃喝,和你聊天,不仅是解决路途寂寞和疲劳的好办法,也是考验你亲和力的有效方法之一。
两个男生和我一起喝酒,我特别喜欢路途当中,与不同地域的人,一起聊天喝酒享受游荡天涯浪子的感觉。从出塞之后到武威的时间,我和他们聊西部风土人情,聊内地的快节奏高房价,谈以后的毕业计划,言谈之间,拉近了人与人的心。那个小女生谈话当中说起如何改变甘肃的经济,她笑谈说甘肃的土变黄金就行了,想想车窗外面,都是黄土漫漫,其言不虚。从经济谈到个人,她言谈出外求学时刻都想家人,在此之前从未独自离家,这次回去妈妈见了一定会激动的掉泪。其实她内心深处感觉和爸爸感情特别要好一些,闻此言立即感觉小女生特别可爱,感慨之间给她看看我女儿的照片。看来无论天涯何处,确有女儿是爸爸前世情人一说。联想自己女儿,她妈妈每次出差,女儿是坐在那里笑眯眯:妈妈拜拜。每次我出差都是眼泪汪汪搂着我: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
车到武威,三位女生愉快下车,我去补了卧铺,告别了两位小男生,留下一瓶未尽之酒,来日方长未必长,但有情分在旅途,这段经历让我始知,西部人情浓浓,让我对未来的西域之行,充满了信念和决心。
三、今夜未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
车从武威到吐鲁番,天色已经逐渐黑了,沿途都是遍地黄沙和戈壁。本来计划到乌鲁木齐转进库尔勒,但中途对方给预定了吐鲁番到库尔勒的车票,发车时间上午11点58分。
车到吐鲁番是凌晨4点,网络取票后,出站,一群各族人士操着口音各异的汉语,冒着寒夜和呼啸北风热情招呼住宿和打车。与内地粗暴拒绝那些生拉硬拽不同,在这里,我只能客客气气的婉拒。从出站口到住宿宾馆有400米,这一路我准备了200元钱握手里,提心吊胆行走在黑夜中,如果遇到不友好的人士,在不触犯核心利益前提下,花钱免灾是首选。
办完手续,没有打开被褥休息。从凌晨5点到10点半点5个半小时,把文件看了一遍并修改完毕。然后退房,去火车站候车。问了宾馆服务员,这里的地方早餐特色是烤包子和馕,还有羊肉汤等。在靠近火车站的地方,有看似一对夫妻的早点摊位,旁边一个小女孩跳来蹦去,上面有烤包子和馕。看着夫妻两人的眼睛很单纯,他们的眼睛和内地汉民族不同,深深的眼窝,大大的眼睛,高鼻梁,小孩更是长的特别漂亮。问问价格,烤包子2元一个,馕3元一个。买了4个烤包子一个馕。夫妻的语气很温和,带着热气的小吃被我在车站几乎吃光。
与所谓安检如临大敌的想法不同,进站的时候,安检不是很严格,我放在箱子里的杯子里的水都没有看到,人也是匆匆的一检而过。其实,真正的安全在于人心而不是设备。
吐鲁番到库尔勒的一路,远处朦胧的雪山,近处平沙黄土漫漫。我所在的车厢人很多,前面车厢空无一人,我和美女列车员打了招呼,以方便拍照的借口。列车服务员也对着窗外拍了几张。给我介绍沿途风景时候,特别提醒了风口,能把火车吹翻,遇到天气预报的时候,车辆都要停止运行的。忽然想起,唐代边塞诗人岑参的“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的著名诗句是不是因此而发?
沿途入目荒凉,没有树木和草原,均为戈壁和黄沙,只有在接近库尔勒的沿途,树木和田野才慢慢显露出来。遥想千载之前,古人是如何途径万里自然艰险,征服西域,真是值得尊重和向往。
四、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经过了长达40个小时的行程后悔,下午3点的时候终于到达库尔勒站,此刻外面雪花纷飞,太阳是若隐若现。接车的朋友让我在等一会,当站在路边等的有些心焦的时候,一个车飞快疾奔而来,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停在我面前,惊魂未定之际,车窗摇下,朋友露出笑脸:上车。
车直接开到了一个少数民族餐馆,一碗粉汤,其碗的容积估计和内地的锅几乎一样大小,里面的肉和粉让人看了眼晕,价格很便宜。味道确实鲜美,但我上午刚吃完3个烤包子半个多馕,强迫自己吃了半碗多。
下午工作完毕,晚上去了一家维族餐厅,吃丸子汤和牦牛骨。牦牛骨别具风味,朋友递给我一大块带板筋的牦牛肉,几乎没有什么困难的就吃下去,两盘牦牛肉我自己吃了将近一盘,丸子汤几乎喝光。牛和羊肉口感新鲜,没有膻味,据说和吃盐碱地的草,喝带碱的水有关。
夜间去了一家茶馆,朋友夫妻一起陪同,里面有很多宜兴的紫砂茶具,云南生普和熟普,出乎意外的是,边疆之地竟然有如此雅处。泡茶的姑娘是江西婺源人,语言和气,动作优雅,不仅介绍了宜兴紫砂的历史,也对云南十大普洱的山寨做了介绍。
夜间收到了邮件,要求我24日回去。上午和朋友一说,本来朋友说带我去乌鲁木齐看看他收藏的黄花梨,喝他收藏的10年普洱,吃当地的特色小吃,然后飞回北京。朋友很理解,上午订下午6点半从库尔勒到乌鲁木齐的飞机,然后八点半从乌鲁木齐转机回京。中午吃饭途中,朋友和我介绍新疆风土人情,并自豪说,其实库尔勒几乎没有任何刑事案件,基本能做到路不拾遗。只是一定要尊重少数民族信仰和生活习惯。
我们这几顿吃饭,朋友都是先和我商量,如果想喝酒,那么只有去汉族饭店,但饭菜口味不如少数民族正宗,如果吃少数民族饭店,那么烟酒就不能有。宁无酒不能无口味,手抓饭、奶茶、酸奶、石榴汁、烤羊肉、烤包子,吃的胃口大开,饭量巨增。朋友还是环塔拉力赛的优秀车手,在回来路上,告诉坐在后面的我系上安全带,然后连续几个漂移,看着车子旋转着冲向路边的围墙时候,我极力控制也忍不住发出惊叫,车从围墙边擦肩而过,带给我莫大的刺激和享受,朋友笑眯眯的说,一会去公司前面雪地,漂移和旋转,效果会更好。
朋友买了很多新疆的干果和馕,送我去库尔勒机场的路上,路过天鹅河景区,市***为了让天鹅过冬和市民能够欣赏,特意弄了一个循环水系。朋友停车15分钟,让我有机会能够在严寒天气看到翩翩天鹅起舞,内心激动莫名,天鹅能够在这里安全的栖息,和市民的环境保护意识息息相关。一百多只天鹅安然生存,就是市民优秀素质最好的证明。
当飞机飞上天空,俯瞰大地时候,群山茫茫,沙海无边,云海翻腾。回想朋友豪情,带给我不仅别样风光,还有坦诚和真挚,这次出行不仅满足了我长久以来的愿望,而且让我对边疆有了新的认识,维族人的善良和坦诚。希望夏天能够再来新疆,天山、吐鲁番、天池,夏天的风景肯定别有特色,其实吸引我的不仅有奶茶、手抓饭、烤包子,还有那维族少年的清澈的眼睛。
新疆,真的不错,就是停留的时间太短,期待有能够自驾驻留四季游遍天山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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