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将尽,我在周末想起麦田,便去郊外看它。
郊外只有稻田,水浅苗稀,瘦瘦弱弱的模样,代表着一种落空。
我停好车,在一块长石上箕踞而望,看平芜上参差的绿。有长风浩荡,吹透我的衬衫。
麦田躲在我的希望和欲望之外,拒绝厮见。
之前,这里是曾有过麦田的,但它或许是看透了我的来意,才藏在去年的冬天之初,不肯到夏季里来。我觊觎它的美,在于把它捉进手机,曝在众目之下,以显我的草木之好。
我猜测它如今应有的年纪,恰应锋芒初露,丰满而微黄,墨绿的修叶,腰身蛮纤,摆髻一荡,便闻沙沙行风,微带翠香——这一切的美好,只为加重我错过的遗憾。
我的遗憾会很快过去。正如那些年,它的五月青葱,也会在六月的金黄之熟中很快褪去,销尽美丽。一切都过去的那么快,那么凉薄。
我跟她吵架,之后去看麦田。她躲在梨花带雨中,不到我的心安中来。我看到稻田里的物是人非,长风吹着两种凉薄。
我怕的是,我的爱情也过去的那么快,那么奈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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