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5韭菜盒子
早上八点零一分,有人在微博上晒早餐,是一碟韭菜盒子。五分钟后,我给这个早餐做了一首绝句诗。
就像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这首诗是一些废话,押上韵,也是一些打好领结的废话。这样的废话,油嘴滑舌,贴脸成花黄,自带诗意的气质,但总气不到肺腑里去。肺腑里的那些诗,不是诗,是一种迷人的痛。
下午五点三十三分,黄昏很迷人,夕阳钻入黛色的云里,挤泼出半天的明暗相间。据说,寒潮正追在云后,准备给津城一千四百万人个拥抱。据说,抱住寒潮,就抱住了一个人间。
灯色如雪,我忽然又想起了韭菜盒子。五年前,晚秋的黄昏,办完事,我驱车从一乡镇工厂赶回石岛小城的宾馆,路过槎山脚下,有一灯火明亮的面馆。我停下车,决定吃一碗海鲜面再走。小店里的客人稀少,老板娘也在一旁吃东西——刚烙出来的韭菜盒子。思考了三秒后,我决定把点海鲜面的想法改成韭菜盒子。老板娘说:这是我们自己做着自己吃的,也没卖过,也不知道价格啊? 我说:我知道,好吃的都五块钱一个,按照这个来吧。老板娘最后拍板,十块钱三个,还赠了我一碗面汤。
那样的小店,坐落在海边不远的地方,可以听到海风的声音,可以听到海浪在轻轻试探着石岸。我吃过的韭菜盒子很多,这是最好吃的之一,仅次于我妈做的。最重要的是,在一个海边面馆里,当着众多面条的面,我在吃一盘门不当户不对的韭菜盒子。这种感觉,比美食本身更重要。
就像我一个贩物沽货的小贩,在船行车走的奔波之中,却弄词为诗。这种感觉,比诗本身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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