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仙一点儿也不忧伤,龙少出场便是做足了纨绔公子寻欢作乐的姿态,也大大方方地告诉她:自家有贤惠的妻风情的妾。可是没办法,他还是选中她,宠爱她。
因为斟酒的姿势吗?她呀,也只是微微倾着头,不经意便露出一小截蜿蜒闪亮的锁骨,几乎锁住了途径倚芳阁每个贪婪男人的脚步,无论倜傥多金,还是占尽世家名门的煊赫风流。
后来她老了,成了粉光明艳的老鸨。再无需在人前招摇从前水缎样丝滑的雪肤和芒钻般闪耀的星眸。她只要按客人的要求挑出美丽的姑娘满面春风地将她们推送台前,待白花花的银子入账,使命便已抵达。之后,她退回自己的房间。凉夜深沉,朱漆雕花长窗之外,明月的雪色光华倾倒而下。屋内红烛残照,铜镜中的女人满头珠翠,遍身绫罗。
堂前一片骚动。新晋头牌星兰和落魄的书生情郎逃跑了。她气急败坏地率家丁打手操着家伙亮着火把追到河岸。深夜雾气氤氲,船还在,水面的涟漪下藏不住压抑的喘息。他们逃不远。想起那臭丫头前天居然轻蔑地对自己说:“真可怜!你从没爱过,也没人爱过你!”
“马上下水!把那个贱人和穷鬼拖回去打死!”她重重地挥了挥手。
“慢着!”所有人都停住了,呆望着她突然将自己的手臂僵在半空,尾音如月色般碎了一地,“算了,随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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