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饮酒,十二度麦啤,半升则熏。
露台上,立夏后的风,半温,来历不明,蔷薇缥缈的香味里,藏着半只烤鸭的神秘。
她说,来一罐吧。把酒掺入玻璃杯中的阳光里,看它的金色,偿它的冰凉。
路拾跳到桌子上,嗅一嗅烤鸭,也嗅一嗅酒杯,嗅出一个正午的时辰。我捋它翘起的尾巴,它就仰起脑袋,啼一声。鸭子是金色的,啤酒是金色的,路拾的娇啼,也是金色的。
她啜一口,问我差旅路上经过的麦田,是什么样的青碧。我说遇见槐花落了,还没有遇到小满。小满之后,便有这样的金黄。华北的小麦,收于浓夏,逢不到秋天。
我说山谷里的杜鹃花要开了,之后是石榴,都红得如羞。在春天之后还肯羞红的,都是难得的野色,是市井烟尘中汲不出的奢侈。
她说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古人的田园,素衣青裙,灌亩竹村之侧。我便望着她,猜想她头上簪满山花的样子,如何撑得住一份莫问归处的离别。
她说,你是不是又要醉了。
武陵的桃花,轻轻落进了酒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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