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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之舞 图 谷雨
有一天在站台等车的时候,看见一对夫妻吵架,觉得怪有趣。
女的个子很小,穿条短裙,皮靴的跟足有三寸高,用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空中虚点着老公的脑袋,样子凶凶的:“你就永远是这个样子,永远不知道做事应该果断,就这么混下去好了,就住在小破房子里老死吧……”
男的戴副眼镜,样子很斯文,腋下夹了一个黑包。女人喋喋不休叫嚷的时候,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很想插嘴,可最终还是没插上,站台上除了我,还有一个老太太,我们俩都很知趣地站在最靠边的地方,谁也没有望向他们。
女人语速很快,闽南话夹着普通话,很多我都没听懂,零零星星地听到给她婆婆还有小姑花钱,还有做生意赔了多少钱,反正都是跟钱有关系的。车一直没来,我也就只好一直站在那听,男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女人忽然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男人看着女人的背影,猛地把手里的包摔在地上,说:“你走好了,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了,我一看见你的样子就烦死了,有本事就别回来……哎呀,你回来,我钥匙在你包包里呢,你走了,我怎么办呀?”说着,就飞快追那个一看见就要烦死的人去了。
一下没忍住,我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有一天晚上,大概快凌晨1点了,被一阵哐哐的砸门声惊醒,坐起来一听,似乎是三楼,连砸门带破口大骂,我暗暗嘀咕,都说南方的老爷们儿吵架不带高音,这不是谣传吗,听听这嗓门,跟东北爷们儿有一拼啊。
估计是喝酒喝多了,回家晚了,老婆较劲儿不给开门。这两口子算是耗上了,一个是鬼哭狼嚎连踢带踹,一个是沉默是金一声不响,要说周围的邻居真是好耐性,一个出来劝的都没有。本来想去喊嗓子抗议一下,可一想隔一楼层,我就忍了吧,别出去招人嫌了。他“骂词”不算丰富,但气势上那是相当到位,跟一只发怒的老虎差不多。
大概折腾了有半小时,他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实在是绷不住了,穿上衣服推门出去,“家长”一看我怒气冲冲的样子,怕跟人家打起来,赶紧也跟了出来。
我手扶栏杆,探身往三楼看,果然,他还在那逮着安全门没命地摇晃呢!我咳嗽了一声,小区里实在是太安静了,男人似乎吓了一跳,转过身向上望了望,回头又开始死命摇晃那个可怜的安全门。我刚想说,你要再不住手我可报警了,结果极具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门,开了。
他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跟一头野兽一样扑进屋里,我一下紧张起来,拽了“家长”一下:“嗳,我说,不会出人命吧?”
“家长”有点儿惴惴不安:“看看吧,要真打起来,赶紧报警。”
照他暴怒的样子,我感觉能逮着老婆打个半死,可是,一分钟之后,只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在窗前晃过,窗帘拉上灯接着就灭了,男人穿着拖鞋过来把门灯关上,把门锁上——睡觉去了。
我回身看看“家长”,一脸困惑:“完了这就?”
“家长”挠挠头,说:“这算啥事啊?”
就跟一出戏演到高潮忽然断电一样,我颇觉失落,跟“家长”说:“要不咱俩打一架吧,他们实在是太没敬业精神了!”
“家长”白了我一眼:“今天没空,要约明天赶早吧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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