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东北虎 于 2024-5-1 23:43 编辑
清明期间,去湖南新邵老家扫墓。坐上前往长沙的列车,十几个小时的车程,还有卧铺,对一个经常走南闯北的人来说,这都不算啥。
可是这一次,车厢里太拥挤了。首先卧铺对面的边座,被两个小孩占领了,一个四五岁,一个五六岁,两个小男孩各捧着一个手机在看。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站在两个小孩中间,三十几岁的女人靠着一个小孩坐在边椅上。这两位应该是两个小男孩的父母。我是上铺,大白天不想爬上去,我的正下铺是一位女的,对面下铺是一个女的带个小女孩,我不太好意思坐到人家的铺上,这样一来,我居然无处安歇了,只好站在过道上。对面下铺带小女孩的妇女很爱说话,她说话像查户口的,逮到谁就问你是哪的,要去哪里,去那里干什么?嗓门很高,眼睛只盯着你,让人觉得不太自在。其实,她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种搭讪的形式吧。她问我:“你要去哪里?”“长沙。”我告诉她。“去长沙干什么?”她问。“扫墓。”我老老实实地说。“扫墓?”她似有些疑问。我只好告诉她,“从长沙转车到新邵老家去扫墓。”那妇人把所有的人盘面一遍以后,又盯上对面的小男孩。“小孩子看手机不好。”她说。我也觉得小孩子看手机不好,几岁的孩子连续长时间的看手机对视力会有很大伤害。但我不说。孩子爸爸说了:“不给他看手机就闹,这样还能安静一会儿。”妇人没词了。车厢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总站着,腿也累,而且过道来回走人还碍事,我只好爬到上铺去躺着。对面下铺的女人站起来,想带着孩子上对面中铺,原来他是对面中铺的,只是暂时借坐在对面下铺。她的个子很矮,鼻尖刚够到中铺位置,身高不会超过1米5。把孩子举到梯子上,让孩子一步一步上爬上中铺。我这才发现对面上铺是空着的。就是说我们这一个单元空了两个铺位,尽管是这样,还是觉得相当拥挤。主要是带两个男孩的夫妇看了我们对面的边椅,那男的还常常站在边桌。有他们是相邻的卧铺单元的,而且是两个上铺。
上了铺位,那小个子妇人不闲着,又开始让小女孩朗诵古诗,小女孩大声的背诵:“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小个子妇人便问下边边座上的小男孩会不会背诗。小个子妇人个头不高,但嗓门很大。小男孩子在玩手机,并不理会。不久,两个小男孩不看手机了,在车厢里大喊大叫,上上下下爬卧铺,两口子喝止他们,他们在车厢里打闹就站在旁边过道,一会儿两个小孩居然打起来了,那个小的把大的咬了,孩子妈妈开始拍打小的,让你:“让你咬人!”小男孩大哭。于是,这个来劝,那个来说的,七嘴八舌的乱成一锅粥。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喜欢追逐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从车厢这边走到车厢那边,从这边再走到那边,跟屁虫似的很兴奋。那对带两个小男孩的夫妻说,6个大人带4个小孩!简单看了看,这是车厢里的小孩,不低于10个,这太要命了。一会儿这个哭了,一会儿那个叫了,这个又满地乱跑,真的太吵了。
记得有一次深秋去海南,正是候鸟南飞的时候,一火车七八十岁老人,按理说老人应该给下铺的,可票不好买,有些老人拿到了中铺上铺,老胳膊老腿儿子上下困难,只好找相对年轻的一些人调换下铺,这样可以理解,但也很无奈,明明买了下铺,却又让给别人。但并多数老人会表示感谢。这一次不同,小孩子还不如老人,老人起码有自己的位置,小孩不到1米2是免票上车的,免费归免费他们要占位置的,而且占据公共位置,还喜欢乱喊乱叫。家长还溺爱孩子,不加干预,其他人形成了很大的干扰。
过了一段时间,有人表达了不满。箱前部有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走到小个子妇人面前:“让你女儿说话声小点,太吵了。”小个子妇人没吱声,脸色不太好看,小女孩不吱声了。
姑娘转身回去,小个子妇人嘟囔着,“小孩子,还不让出声了。”那么多孩子在吵闹,有的闹得更凶,怎么偏偏找上了小个子妇人和这小女孩呢?难道是觉得他们人单势弱好捏咕?随即我明白了,别的孩子吵闹,只是孩子在吵闹而已,而且是间歇性的。小女孩说话声音很高,小个子妇人与他对话声音也很大,似乎他们不太会小声讲话,一开口就放开了嗓子噪。这种吵扰是持续性的,确实让人烦,难怪隔几个单元的姑娘都会过来抗议。
因为太爱说话,小个子妇人的情况也就为人知了。小个子夫人不是小女孩的妈妈,而是小女孩的奶奶。小个子妇人在万宁石梅高速路口附近工地上做饭,看穿着较寒酸,拎了个塑料桶上火车,摆到货架上,北列车员要求挪到下边来。看上去就不是有钱人的样子。但说话挺高调,说现在小孩子上幼儿园比供大学生还贵,每个月六七千,还有过万的。还说他有的有个朋友在上海包饭堂,挣了很多钱。他的理想也不只局限于在工地做饭,而是想煲饭堂挣大钱。她说:“现在没有钱,别人瞧不起你。”似乎自己是有些钱的。小个子妇人算不上丑,但是那脸上的五官搭配看上去总是别别扭扭的,我还发现小个子妇人不光是个矮,还有些驼背腰,似乎也不太自律。因为个矮?脸总是上仰的,有种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知道自信何来?对过几次话,俨然熟悉了一些。“老乡,把那瓶奶递给我。”小个子妇人要求到,我愣了一下才明白是在叫我,这个塑料桶就放在边座旁,而我此时就坐在边座上。我从桶里拿出那瓶奶递给她。过了一会儿,小个子妇人又说话了:“老乡,帮我把孩子抱下来。”她人在中铺,窝着身子不好弄。于是就帮她把小孩抱了下来。小女孩一落地,小个子妇人就指示她:“到那边找个边座坐。”小女孩走了好几步,也没有找到位置。于是就折返过来。我起身把边座让给了小女孩。从此这个边座,多数被她们占据。过了一会儿他们买了个盒饭。就想把小桌子上面的塑料袋放到地上,那个塑料袋就是我的。我有点烦,站在远处不理会她们。后来发现她把我那个那塑料袋挂在了钩子上。我的手机只剩下一点电了,急需补充电量,带两个男孩的那家两口子,一直占着的插,几部手机换着充电,别人根本没有插上去的机会。我即便做到那个边座上,近在咫尺,也无法充电。这小伙子走来坐在我对面,伸手拔下现有的充电器插上自己的充电器和手机,对我说:“他家两部手机换着充,一直站在这里,我不惯这毛病!”过了一会儿,那个大一点的小男孩跑了过来冲那个小伙子比划了一下,小伙子对他说:”你做的手势是在挑衅,你要大一点,我一个嘴巴子打过去。”意思是小男孩冲他竖了中指,不知道一个几岁孩子怎么会竖中指,不知道是不是大人的指使。
夜深了,我爬上上铺躺下。对面中户小个子妇人在对小女孩儿说:“谁再说让你小点声说话,你就骂他。”林这都是什么人呢?熊孩子都是这样惯着来的!在列车的晃当中总算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被一种声音弄醒。对面中铺的小女孩哭了,声音很大。小个子妇人有些焦急,问她怎么了,想干啥?声音同样很大。这祖孙俩就不会小声说话似的,开口就是大嗓门。小个子富人扶小女孩下铁梯,不住声的嘱咐,迈这腿迈那腿,哎,脚落地……每一句声音都很高。别人不满意了,“声音小一点好不好?”小个子妇人充耳不闻,把小女孩扶到边座坐下不住的跟她说话:这样好不好?那样好不好?这样好不好?那样好不好……小女孩有时回答,有时吭叽两声。对面下铺的女孩不高兴了:“阿姨,你能不能小点声?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儿,他想上个厕所,你扶他去就完了吗?我跟他说话声音还这么大,还让人睡觉不了?”小个子妇人不接茬,在那里问小女孩这样好不好?那样好不好?咱们这样好不好,好不好?也许是抗议吧。这时,我正下铺的老太太也不高兴了。“半夜3点下火车。这才12点,真想睡一觉,你这么弄我们怎么睡呀?”小个子妇人没听见似的,仍然在那里好不好好不好的问,声音还很高。我想他们会不会打起来。那就更热闹了。冲突没有升级,小个子妇人用无视压制了抗议的人。我又开始瞌睡,过了一会儿又听到附近有人说话,这一次不是小个子夫人和小女孩,而是正下铺的老太太和他的家人,他们。半夜3点要下车,索性不睡了,就坐在那里唠嗑。刚才还在抗议别人,现在也在做恶了。
这人怎么能这样呢?
一宿没怎么睡好,天亮了,我起身去拿下货架上的包,小个子妇人在背后说:“老乡还没到站呢。”我知道,这是对我说话头也不回地告诉她:“我去洗漱。”我拿出洗漱用品,去水池间,昏沉沉的,我要清醒一下。吃过早饭,车厢里总算清净了一些。带着那两个小男孩的夫妇已经下车了。总算等到个机会,我把充电器插到电源上开始充电。这时,小个子妇人有要求我把小女孩从中铺床上抱下来,接着她就坐在我对面的边座上,觉得你不像湖南人,只得告诉她,是沈阳人老家是湖南的。她又开始盘问我:“老家还有什么人?”我说:“伯父和姑姑都不在了,只有表兄弟在。”“那他们还能认你啊?”小个子妇人问。我耸下肩没有回答。她在那东拉西扯的唠,挺无趣的,我起身去上厕所。回来时发现我的手机被拨下来了,谁干的?还没有发问小个子妇人已经说话了,“把你给扒下来了,我先充一会儿电,一会要到我站了,我怕手机没电,联系不上接站的人。”我心中不悦,但也没说什么。我的手机才充了70%的电,到长沙还要转到乡下去,我担心手机会没电,这样途中可太不方便了。
我这人木讷,一般来说也很少会厌恶一个人,尤其是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但这小个子妇人确实很讨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