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兰亭流觞 于 2023-10-18 23:33 编辑
（二）我们家有一门亲戚，住在黄河南岸，房子就紧挨着黄河大堤。每年春天，和煦的春风一吹，大堤上柳丝摇曳，野花遍地。此情此景不禁会令人想起钱王“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的名句。
因为喜欢那里的景色，我上中学的时候，每年春天都会去亲戚家住上几天。亲戚家有一位邻居，年龄有五十岁左右，身体胖乎乎的性格也挺好。此人乳名“老五”，但我家亲戚与他开玩笑时却常常喊他“山西卖碗的”。我年幼好奇，就向亲戚打听缘由。亲戚笑着给我讲述了这个奇怪名字的缘起。
很多年前，他们村里来了一位拉着骆驼走江湖看相的人。其人在他们村里给几位村民看了相，都说看的很准。当时老五的母亲正坐在大门外与人闲聊，拉骆驼的走过来说：“大嫂子，看看相吧，看的不准不收钱。”
老五母亲：“果真不准不要钱？”拉骆驼看相人：“是的。”老五母亲拿了一只凳子让来人坐在对面为自己看相。
拉骆驼的先看了老五母亲的双手，然后又仔细端详着她的面部说：“这位大嫂你是难得的福相：瓜瓞绵绵，子女众多。而且将来子贤孙孝，寿至耄耋。”
老五母亲虽然听不太懂看相人说的那些文绉绉的话语，但隐隐觉得都是些吉祥话，其中“子女众多”这句话她倒是完全能听懂了。于是，她笑着问看相人：“你说我子女众多，那我到底有几女几子啊？”
看相的说：“从你面相上看，你命里有一女五子。”听了这话，老五母亲收敛了笑容，正色说：“这就不对了。我膝下一共有一女四子，你看，”她指着不远处正在玩耍的一个小男孩说，“我四儿子都已经五虚岁了，我也已经是年过四十的人了，你觉得还能再生个儿子吗？”
看相的说：“大嫂，你别急，命里已有終会有，命里没有无须求。你第五个儿子还没来到呢。”老五母亲打趣地问：“我五儿子现在在哪里了？”看相的笑着用手朝西方指了指说：“你们家老五还在山西大同卖碗呢，两年以后他自然会来的。”他这句话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过了一段时间，这件类似玩笑的事情大家也就渐渐淡忘了。谁知两年后，四十多岁的老五母亲真就生下了他。吃满月酒的这天，一位街坊大嫂看着白白胖胖的老五突然想起了往事，她忍不住大笑着说：“哈哈，原来这就是那个山西卖碗的人啊!”从此“山西卖碗的”就成了老五的外号。
我们村有这样一个人，长辈说他小时候是个问题少年。用调皮捣蛋已不足以形容他的行为，就是促狭、坏的那种。梁员外散骑侍郎周兴嗣的“人之初，性本善。”用在他身上简直就是悖论。他从小就喜欢偷鸡摸狗，天生的心术不正。
有一年我村来了一位拉骆驼的相士，他在村中的老槐树下摆了摊子给村民相面。一些十来岁的小孩子没怎么见过世面，胆小内向，都站的远远的看热闹。这位问题少年不怕，他嘻嘻哈哈地来到相士面前要求看相。相士看了看他说：“伸过左手来，伸过右手来。”问题少年都照着做了。看完两只手后，相士又说：“把那只手也伸过来。”少年：“我哪里还有一只手啊？”相士：“看你的面相，你应该有三只手。”
少年听出相士话里有话，又想到自己确实有顺手牵羊的毛病。他没再分辨，转身悻悻地走了。问题少年走后，相士对身边的人小声说：“这孩子极聪明，但心术不正。如果将来向好里发展的话可以做高官，如果向坏里发展将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土匪。”
结果让相士言中了，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已没有产生土匪的土壤了，但他成年后盗窃拐骗无恶不作还是进了局子，而且还是二进宫。他二次出狱的时候已近五十岁，原本强壮的身体也基本垮掉了。
那时候我十五六岁，正在上高中，星期礼拜的也去队上参加劳动挣工分。出于好奇，我在队上也有意无意的接近他。通过接触了解到此人确实聪明，特别是记忆力惊人。他能一首不拉的背诵《红楼梦》（那时候世面上还很少见，监狱里有老版本的）全套的诗词，而且背起来就像炒豆子一样啪啦啪啦的非常流利。我当时跟他学了一曲《飞鸟投林》，至今未忘。
某年村里来了看相的，我一发小家里前些年发生了变故，家里一直不顺，母亲就把相士请到家里看相问吉凶。那天我正好在他家里玩。相士看了发小母亲的面相后说：“这位大嫂，你的命不好啊，你当家的已经走了，而且还不是正常走的。”发小母亲问：“怎么走的？”相士：“穿着血衣走的。” 正如相士所说，发小的父亲是在几年前的山场上，被意外延迟爆响的开山炮炸的血肉模糊而死的。这就奇怪了，一个走街串巷的外乡江湖术士，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呢？莫非在一个人的脸上，真的写着过去未来、吉凶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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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3-10-18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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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0-18 11:16
发表于 2023-10-18 13:02
可能就是相士们的一种专业说辞。带有模棱两可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