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摩托车不多，小伙伴们只记得邻村铁梁有一辆红色幸福摩托车，每当摩托车的轰鸣传来时，小伙伴们便兴奋异常，奔跑着循声看那热闹的场景。
铁梁是一名彪悍的劁猪客，专门为养猪的乡亲提供“断子绝孙”的服务，为的就是让被服务过的猪长得快一些，春节时分卖个好价钱。
小伙伴们崇拜铁梁，喜欢看那辆轰鸣奔驰的摩托车，也欣赏他那精湛的手艺。
一大早，铁梁又来了，来给李军家的猪做绝育手术，小伙伴们不能错过，早已闻讯赶来。
铁梁前天刚来过，去给侯毛家的小猪做手术，小伙伴们不感兴趣，因为侯毛家的猪是母猪，小伙伴们不喜欢看，觉得铁梁的一身才艺被埋没了。
铁梁下了摩托车，李军的父亲李根一路小跑地到院子里迎接，热情地递过一根三门峡烟，笑着问吃饭没有，家里刚做好饭，让铁梁先坐下吃饭。铁梁接过烟点上，在烟雾缭绕中用眼瞄那猪圈里的猪，小猪预感到凶多吉少，吱吱叫着在墙角筛糠。
铁梁说不急着吃饭，先干活，这是小活，一会儿就好。
李根说，中。进猪圈抓住猪耳朵提溜出来，小猪哀嚎着在空中蹬腿，小伙伴们笑着围观，却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铁梁深吸一口烟，把烟蒂丢掉地上踩灭，伸手自腰间取出皮囊，皮囊里有一把刀口斜斜的小刀。小伙伴认得那刀，锋利无比，他们亲眼见过铁梁拿刀割过牛皮，丝滑流畅，毫无凝滞感，更不用说割小猪那稚嫩的皮肤。
小刀在手，铁梁让李根按紧小猪后腿，他便从小猪两腿之间找到那圆圆的所在，左手轻轻一挤，褶皱的皮肤便紧绷起来透着光亮，小刀轻轻地一滑，皮便破了。
小伙们互相看着，嘴里发出啧啧的惊叹，目光里不知是胆怯还是崇拜。
铁梁左手再轻轻一挤，鸽子蛋大小的出来一个，用刀划一下，便掉在了瓦盆里，接着第二个也落在了盆里。
小猪的叫声越发尖锐，小伙伴们依然在凝神静气观察着。
铁梁从皮囊里取出针线，简单缝合，撒一把锅底灰，便让李根松开手。
小猪顾不上两腿间的疼痛，撒腿便在院子里狂奔，似乎要离开这个给它带来伤痛的地方。终于跑累了，却也不卧倒，站在墙角喘气，不敢再回头看铁梁，甚至连李根也不愿多看一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铁梁收拾好工具，洗过手，由李根陪着去屋里吃饭。
小伙伴们不管铁梁吃的什么，喝的什么酒，他们只关注那盆里的两颗。
圆圆的两颗被李军找来桐树叶包住，放到闪着火星的锅底灰里加热，不大会儿，烤肉的香气飘入了每个人的鼻息。
小伙伴急不可耐地问好了没有？铁梁说再等等，好了他会说话。
两杯酒过后，铁梁说好了。
李军就用小铁锨把锅底灰铲出，从里面扒拉出梧桐叶，早已烧成黑黑的一团，小心剥去外面黑黑的一层，李军便把熟透的烧烤往嘴里送，完全不顾烫嘴，几口便下肚，比铁梁喝酒还快。
吃喝完毕，铁梁骑着摩托车离开，不知是赶去下一家，还是要回自己家。
摩托车轰鸣着离开，留下满地的尘土，小伙伴们目送铁梁远去，心里盼着摩托车下一次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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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3-10-17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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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0-17 17:14
发表于 2023-10-17 19: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