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22-4-14 21:25 编辑
文/归隐宋朝
那些见证了大陆民谣发展历史的人们,可能绝大多数是从猎奇邓丽君、张帝、刘文正开始的。从单声道砖头机悄悄的流传,到肩抗着四声道双卡录放机满大街招摇,感觉围堵靡靡之音的各种努力很快就冰消雪融,一切都被暂时默许公开化了。
若按照今天对民谣的定位,当年的台湾校园歌曲和流行歌曲应算是大陆民谣的最早启蒙了,这就不能不提到一个人——张行,他是最早成功票演刘文正的《迟到》《一条路》和潘安邦的《外婆的澎湖湾》等歌曲的大陆人。
83年严打的余威再一次波及对靡靡之音等资产阶级思潮的批判,我记得学校就曾组织学生上缴相关磁带和手抄本小说,而我家街对面的长影,剧作家张笑天的剧本《离离原上草》,因模糊了阶级观提倡人性论受到主流媒体的批判。同样,因一首歌掀起一场全国性的大讨论,在当时也很正常——李谷一的《乡恋》。
有人说,最早的流行音乐源于乐队的兴起,一批音乐人开始摒弃翻唱港台歌曲,也许是在当时的社会思潮的冲击下,摇滚乐应运兴起。代表人物当然是崔健,他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拉开了序幕。那段时期,他的《一无所有》《不再掩饰》《花房姑娘》《一块红布》等,在非主流媒体的传播下,依然风靡大江南北,无人能敌。人们似乎更加青睐于这种嘶吼,来宣泄自己的情绪。若把崔健早期摇滚进行归类的话,我感觉它可能介乎于野兽与重金属之间。
这种摇滚也注定了它宿命般的结局,毕竟社会不能等同于音乐节,人们澎湃的情绪也在寻找一个较温和的出口,于是,从90年代初开始,与崔健基本同期却被他的锋芒掩盖的一大批摇滚人显现出来,即所谓的轻摇滚时代。代表人物有“魔岩三杰”、郑钧、唐朝、呼吸、黑豹等,还是以乐队为主体的音乐人。整个90年代前半页,中国流行乐坛基本都是他们的天下。
与此同时,另一批音乐人开始走上舞台,他们大多没有经过正规音乐院校培养,他们的出现具有一定的偶然性。像毛阿敏、刘欢、王菲、那英、田震、孙楠、杨坤等,他们的出现终结了摇滚乐称霸流行乐坛的局面,其后的一些乐队虽然仍坚持摇滚之名,但风格已经愈加趋向今天的民谣。如许巍、汪峰(鲍家街43号)、逃跑计划、新裤子、丢火车等。到2000年以后,流行乐坛随着各种竞技比赛秀的推波助澜,各种风格已经全面铺开,特别是近十年间自媒体时代的方兴未艾,进入门槛低了,更多的音乐人和作品潮涌而至,一发而不可收。
1994年,老狼的《同桌的你》,像一根导火索般引燃了人们对于青春对于校园生活的缅怀和留恋。象牙塔里青葱岁月的美好写照,终于经过几年的积淀冲向社会,汇聚成一种向往单纯恋情的追忆。人们开始发现,最美好的不染一丝风尘的情感被永远留在了记忆里,最爱的人已经走远不见,同床共枕的或许只是最合适的人。这种纠结无奈、怅然若失与追忆,成了这个时期校园民谣的基调。像《露天电影院》《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恋恋风尘》等。今天,人们把它们归结为民谣,而老狼等第一个合辑,名字就叫《校园民谣1》。真个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虽然我同意将校园民谣归为现在的民谣范畴,但我质疑所有人都同意这一命题。有人说,民谣是以歌词见长,那些歌词抒发了人们最纯朴最真挚的情感,但我们若以此标准推敲其他的优秀歌曲,哪个歌词不优秀?总不能把但凡优秀的流行歌曲都归为民谣吧。我以为,那些描述百姓生活状态,探求百姓多地域情感,唱出百姓喜悦与忧愁,且容易入门,便于传唱的非艺术类歌曲,可以归为民谣。简单说,就是民间流行的歌曲。
其实,每个时代都有属于那个时代的歌曲,这就是歌曲创作的时代属性,它是由创作者的局限性,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代差认知所决定。至于有些歌曲会被反复传播,是因为它们的优秀性和使用需求,而非创作本身。正如作家韩少功所言:你以为很多事情是可以重复的,还有下一次,但你错了。包括你儿时的万花筒或纸飞机,抄作业或买糖果,早就是此生的最后一次。
就像这个世界从未平等过一样,民谣尽管深受广大民众喜欢,但它从未获得应有的尊重,连同承载它们的那些歌者,亦如过江之鲫,大多数始终默默无闻。也许,正因为于此,民谣才能产生如此强大的生命力。芸芸众生,皆为歌者。
即便你是在无人时轻轻地哼唱,民谣有过在某个瞬间打动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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