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牛山峰 于 2023-12-9 18:05 编辑
乍一看到“消息树”这三个字，你一定会想到抗日战争时期，人们在远离村庄的山头上，用一棵假树来做为传递鬼子是否来侵扰的信号。那是树立着就说明鬼子没来，而树一倒就说明鬼子来了。而这里我说的“消息树”却是一个人的绰号。
我所说的这个被我们称为“消息树”的人，他的真实姓名叫唐光磊。他是本人在一个私人的建筑工地上认识的。初去乍到工地的我，人生地不熟。被分配和十几个人在一起干活。其中就有这个唐光磊。说良心话我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劳作了，可是还是好几次受到了包工头和老板的训斥。大伙看着我挨训，有的人嘻笑，有的人对象做鬼脸，有的人暗暗叹息。这使我这个有点自尊心的人面对众人脸上有点挂不住，羞愧得恨不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认真检查自己并不比他们干得少，着实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总是受到指责呢。
过了几天自己也是和这帮人混得熟了，有一个诚实的老哥才万般无奈地告诉我说：你干活得长眼睛，得看“消息树”。我先是一愣，不知他说的是什么。老哥看我一脸的雾水，又看就只有我们几个平时能说到一块的人在一起，于是压低声音对我说：看见唐光磊了吗，他干你就干，他歇你就歇，就不会挨说了。他就是大家的“消息树”。
尽管自己对这种阳奉阴违的做法很反感，但在严酷的事实面前也不得不认真反思。
自从老哥对我说了这话以后，我认真地观察了几天。只要是瘦高有点秃顶的唐光磊小眼睛一亮，脸上的肌肉连续抽动几下，精神头为之大振，干起活来特卖力就说明不是包工头来了，就是老板来了。只要是他一行动，别人肯定会跟着闻风而动。自己这才明白前些天就是因为没有和唐某人步调一致——别人歇自己干，别人开干自己却累了想歇一会儿。自己看到只要是在头面前，唐光磊那叫个听话，头说要取什么他就连跑带颠是去了，哪情形恨不得他长上翅膀飞起来。他的举动不由得让我想起电视中听话的日本女人和中国人当了日本人的狗汉奸。头要说这点活今天能干完他总会附和着说没问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好像他一个人就能把活干完似的；好几次自己也曾看到过他憨笑着往包工头手里塞冰红茶。
人说智者千虑，也有一失的时候。这话还真对了。被大家称为“消息树”的，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本领的唐光磊，有一天却栽了。
这一天他总是提不起精神来，据他说是昨晚上打麻将到了天亮。上午他还能把脖子转得让像孙悟空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下午坐着坐着就打起了瞌睡。我们几次提醒他，他看看没有头来就又接着打起了瞌睡了。后来我们干到前面去了，他还在那里眯着。我们干着干着就听后面老板操着破锣嗓子大声骂着：你个妈的，老子掏钱是顾你来睡觉的？平时还把你当个娘家人，许多人都说你是当面一套背着我又一套，我还不信，看来我是真的瞎了眼。说着还照他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接着就命令跟在身边的包工头说：扣他半个月的工钱，让他立马滚蛋！
当我离开这个工地的时候再，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个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功能的“消息树”——唐光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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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9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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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9 18: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