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晴,出门才发现应该戴上太阳帽,风鼓荡着单衣,有种游泳的快乐,石榴花半开半落正当令,月季蔷薇则是残山剩水,香樟花落了几场还未落尽,只是花香已经过去,看梅子,犹青,叶上生满了虫,远处一片紫影,是半人多高的马鞭草正盛开,再往前,一丛山桃草,花鞭上各缀几朵桃花,略瘦而已,颜色简直一样,路外桃园绿得密不透风,早桃再过一个月就可以上市了吧
入山,空翠深湛清凉,光斑碎细零散,人如在百尺澄潭水底行,有种一踮脚就可升上树梢的愉悦,五一调休,错过三个周末,上两回还是满山杜鹃,花影一消,花树也踪迹全消,妙的是山莓熟了,红黄参差,试尝一粒,满口生津,半山以上,几丛野蔷薇在盛开,烈日郁香,于树荫下赏,颇能粘人,此际择两棵树结一绳床聊作半梦该何等逍遥,好在山风遣散花香,不让它久驻成酿,人也就免于沉醉,与香同散了,另有几处香,觅不见香源,驻足无地,失又忽逢,就是山林五月的体香吧,到顶,出了一身汗,毫不觉热,坐在光影波荡的一片石上,想象此身是几场雨后的山体酣足流泉
盘山路修好了,路边的几株楝树仍在开花,碎花败落在地,许多蚂蚁忙碌其间,楝树花气最盛是五一节那几天,半个月后,空留花影,影中紫气也苍白了,然而碎花们,因其小,因其多,因其高远,落去毫无影响,全如花气的渐淡而忘
下山,一个月前尚是空枝的青桐已嫩叶遍满,青桐可说是树里面绿得最晚的了,回程的公交车开启了空调,午后的山桃草花朵微蔫半合,这意态却是三月里桃花没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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