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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地有一地的风俗。在鲁西北农村,岳父不叫岳父,叫叔。如果是还未结婚的准女婿,叫叔尚可,但结了婚就应该随着自己的老婆叫爸了吧,不,他们还是叫叔。
丈人一词,是中性的,没有褒贬之意。用丈人这个名词称呼别人的岳父,虽然似乎有些许调侃的味道,但并不是骂人。但在特殊语境里就是骂人了,比如老婆对自己丈夫的所为不满,生气了就会骂:“你个该死的老丈人!”再就是女婿不可以当面称呼自己的岳父为丈人,否则就是大不敬了。
却说某人家有个儿子脑袋不太灵光,至于他小时侯脑袋被驴子踢过,还是被房门夹了,日久天长,也没有谁记得了,总之不太灵光。
儿子脑袋不灵光,但家境好啊,倒也没有耽误娶老婆。根据鲁地的风俗,大年初二是女婿跟着老婆回娘家的好日子,特别是结婚第一年,岳父家招待女婿的排场是很隆重的。
父亲知道自己的儿子脑袋不灵光,唯恐儿子在岳父跟前失了礼,吃早饭的时候就嘱咐儿子说:“见到你丈人,一定要问好!”“哦,哦。”儿子点头答应着。临走时,父亲又追到院子门口,嘱咐儿子:“见了你丈人,可别忘了问好啊!”儿子:“嗯,嗯。”还是爽快地答应着。
过大年的时候农村人都闲下来了,年初二这天吃罢早饭,无论是大人小孩儿,都穿的花红柳绿的,袖了手站在村口雪地里,像看西洋镜一样看来村里走亲戚的新女婿,然后就是高矮胖瘦的一阵品头论足。有新女婿的人家,也都会来到村口迎接客人。这位脑袋不灵光女婿的岳父,也早早地来到了村口伺候着。
不灵光女婿见到岳父,记起了父亲的嘱咐,随即向前紧走了几步对着岳父喊道:“丈人好!”村口看热闹的人群,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就是一阵跺着脚的哄堂大笑。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岳父,一边伸手接过礼物,一边小声对女婿说:“别叫丈人,别叫丈人。”
“那该叫个啥啊?”女婿问。
岳父:“叫叔!”
女婿仔细审视了岳父一遍,带着鄙视的神情说道:“你看你长的这个熊样,还俩名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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