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一辈子的最好玩儿
急急忙钻进被窝捂住嘴,踢开另一头被子,把脚伸出去,两只逗在一起的脚,在冷冷的空气中一会儿招手,一会儿点头,急起来了,就互相捶胸顿足,捶另一只脚的胸,顿自己的足……好一阵好玩儿,好一阵期待,期待那个脚步声快快来到。
奇怪,那个进屋的人好象停住了,怎么了呢?我失望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呀,那人正站在床沿看着我,我还来不及高兴,来不及生气,脚就被握进他大大的手里。
我说,你走起路来像猫,你笑起来像没有长喉咙。
他说,你躲在被窝里像只喘气的大狗熊,起伏的被子在跟我说,我躲在这里,我躲在这些……
我说,那我的脚呢?
他说,你的脚在讲故事,讲得很动情……
婉如古老的传说般遥远,很久很久以前,五六岁,七八岁,八九岁?周末睡起懒觉,父亲便要走进来,他总是把手伸进另一头被窝,握住我的脚,有时捏捏她,有时痒痒她。
嫁人了,遇到了人生当中第二个可以如此亲密的男人,偶尔懒觉的时候,他走进来,我若正醒着,就会想起父亲,于是,伸出脚去召唤那个古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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