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伍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别人的描述和自己的感受下,我对黑龙江籍的兵印象不算太好,感觉他们性子太暴躁,作风太霸道,动不动就急头掰脸,弄不好就打人骂人,把东北人粗野的一面体现得淋漓尽致。
直到遇见来自黑龙江省双鸭山市友谊县某国营农场的高鸿,这种有些顽固的偏见才逐渐消退,直至完全消失。因为高鸿,心中也多了一种感慨:原来黑龙江人也可以这么温柔。
高鸿的父母都是黑龙江农垦职工,早已退休在家,每人每月领着一千多块钱的退休金,过着平淡却十分舒心的晚年生活。
虽然也是和土地打交道的农民,但农垦职工实际上却享受着与城镇职工差不多的生活待遇。对自己的这个家庭背景,高鸿是满意的,甚至是骄傲的,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农民子弟而感到丝毫自卑。
2001年夏天,我和高鸿相识沈阳,相识于沈阳军区《前进报》社。
那时,我在通联编辑室学习,高鸿在《东北后备军》杂志社学习。
高鸿来自大连,是某预备役高射炮兵师政治部宣传科的报道干事,擅长搞新闻图片,对各种相机很有研究。
高鸿个如其名,高高的,壮壮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平时话不多,但一旦开口就说个没完,表达能力和幽默程度都很上档次。
总体上,高鸿是低调的,对人也很客气,总是满脸春风,总是和风细雨,总是让你觉得这个黑龙江小伙儿很可靠。
一直以来,高鸿都拿自己并不擅长的文字写自嘲,说自个儿就是个普通人,就应该干普通事,对未来并没有太多的野心,只想平平淡淡平平安安地工作和生活。
话虽说这么说,高鸿其实相当敬业,也深得当时《东北后备军》杂志社领导和编辑的认可。别人学习都是三个月,他却呆了将近一年时间。到后来已经不是单纯的学习了,而是帮助杂志社完成某些工作任务。
2001年12月底,边城漠河气温下降到零下四十多度,奇寒无比。就在这个节骨眼儿,还在杂志社帮忙的高鸿突然给我来电话,说是要来大兴安岭军分区,要去漠河边防拍摄官兵和民兵守边护境的新闻图片,让我帮忙协调。
这还有什么说的?赶紧报告领导,赶紧进行协调。原本准备陪高鸿一起去漠河的,后因宣传科的工作实在走不开,只能在加格达奇和高鸿匆匆见了一面,之后让他一个人去了他从未去过的漠河。
后来听边防团宣传股的同事介绍,高鸿拍起照片来跟玩命一样,冻得手都不听使唤了,脸也差点冻伤。为了拍好一组镜头,他竟然连续在室外工作了五个多小时。
那次任务,高鸿完成得非常漂亮。过后打电话向我表示感谢,还让我代表他向边防团的领导和负责配合拍照的官兵致敬。
高鸿就是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总把别人的帮助挂在心上,总想着要感谢要回报。
因为表现好,高鸿在《东北军后备军》杂志帮助工作一段时间后,杂志社领导萌生了正式调他来工作的想法,后因高鸿的第一学历是大专,不符合当时的调人规定,只好作罢。
随后,高鸿回到大连,回到某预备役高炮师,继续搞他的图片新闻报道。
高鸿的岁数和我差不多,但结婚的时间却比我晚了许多。直到我调到哈尔滨以后,才听到他结婚的消息。
婚后不久,高鸿成了一个女孩的父亲。随即,他选择了转业,被安排到大连市委保密局工作,从普通科员干起,后成为市领导秘书,再后来当了副处长、处长。
这些年来,我和高鸿一直保持着联系,去大连我会找他,他到我工作的地方也会来找我。无论我在沈阳还是在石家庄工作,我们都有过相聚。
高鸿酒量一般,但车开得很好,每每去大连,只要找他,他都会是一个很称职的好司机。
渝夫2012年5月28日草于辽宁沈阳,2023年7月6日完善于天津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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