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飞梅弄晚 于 2020-12-28 23:13 编辑
孟子与告子辩论。告子说:食色性也。食,有喜爱的意思。喜爱美好的东西,是本性使然。色字在春秋战国时期本无性的意思,后唐朝《心经》里的“色即是空”也不是情色的意思。
现代男女对座相欢,四目含情。食色,性也,又是贴之又贴,切之又切
既然是本性的东西,本来的面目,那随便最好。
无意中看了一段关于礼貌的说辞。我依样画葫芦,人家询问我吃什么或者需要做某个不重要的决定时,我把“随便”改成了“听你的”;遇上需要感谢的事情,我把“谢谢”加了个尾缀,成了“谢谢你”。这个“你“是第二声,上扬时竟觉有点台湾腔似的糯软,顿觉自己小家碧玉。
蔡花花问我想吃什么,我说听你的。她答,那意思就是随便喽。
果然,她炖的鸡加了红枣,她烧的汤是豌豆青笋汤。对了,为了匹配圣诞节氛围,客厅布置了挂着彩灯的圣诞树,餐桌配了高脚杯和红酒。这中西合壁各种元素应有尽有,若一定说还缺点什么,大概就差一个年轻英俊的侍者倾身询问:请问,煎蛋要一面煎还是两面煎?
之前扫到一个凉拌藕的做法,方法简单,想记不住都难。睡到自然饿,起床,翻冰箱空空,只剩了一点手工面条、几片吐司和几枚鸡蛋,我极少做饭,自然想不起来购物填冰箱,大概这还是孩子们做剩的。
灵光乍现。
我按照凉拌藕的做法,一锅起水煮面,趁着档儿拍点蒜末盛入器皿,另一锅注油加热,放辣椒面,然后淋浇蒜末,待蒜香四溢再放丁点糖和耗油,加了点生抽。面条差不多熟了,凉水过一下再回锅, 捞出倒入刚调好的蜜汁调料,洒上白芝麻,搅拌均匀,再来杯牛奶。拌面如夏花之灿烂,牛奶如秋叶之静美,孩子吃了口,说好吃得眉毛都飞起来了,约好了给他做一份。
至于晚餐,我也想好了,做一份班尼迪克蛋。
1838年,一本名为《肯塔基主妇》的食谱有类似的菜式:以黄油烤吐司,以火腿片垫底,放上一个水煮蛋,撒上盐和胡椒,再淋上融化的黄油。之后,又有一个华尔街著名股票经纪人接受《纽约客》的采访,他说1894年的某个清晨,他因宿醉闯入华尔道夫酒店,想吃个早点缓解头痛,他点了”黄油烤吐司、水波蛋、脆煎培根荷兰酱“,厨师按照客户的要求,将这个奇特的组合进行试验,大为赞赏,后来推广开来将吐司改成英式马芬,培根改成火腿。
烤的外脆里软的英式马芬,煎得香脆的加拿大培根,细腻微酸的荷兰酱,还有内里软嫩的主角——一颗中式的半熟的水煮蛋。将烤得金黄焦脆的吐司条,”扑“的一声戳破蛋白,流心的蛋黄溢出来浸润吐司条,就像爆浆的芝士和滴落的糖浆,就这样递入口中,甜美又罪恶的气息瞬间充满口腔,完全就是一个自足的天堂。
现在么,我发现我缺一个烤面包机,同时还发现:缘起性空,所以爱可辜,但味蕾不可,与美食都不能随便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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