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转折
其中一个弟兄宣布了一件事,他说,这个月,我们区有三个侍奉的名额,弟兄一名,姐妹两名,不知道谁去?他的话音刚落,我就举起了手,实际上,我还不是姐妹。
不久前,父亲在礼拜天的晚餐上说,侍奉的工作有两类,一类是真理强大的长老,通过福音的,启示年轻人;另一类,就是侍奉来参加福音加强的年轻人衣行助行的弟兄姐妹,他们要洗菜,刷碗,分餐,引导就寝,十分辛苦。 我说,我愿意刷碗。父亲停顿了一下,就在这时,母亲插话到,“她的选择是对的,这才是实际。” 我的选择让父亲有些意外,而母亲对我的赞同,让我感到十分惊喜。那天晚上我重新了解母亲,也终于有了机会理解马太向我讲起的,“母亲有脾气,却是一个深藏智慧的人。”
晚餐以后的夜晚飘来彩霞,光芒四溢,她们纷纷赶来,造就一个新天,这个充满明亮与多彩的夜空笼罩着我,换去内心的暗沉,我突然感到,后半生将要受到更丰富的生存方式的关照,为年轻的信徒洗菜,刷碗,分餐,引导他们就寝,这年轻人中,会有小米,小米的孩子,小米孩子的孩子……往下想的时候,我感到有些恐惧,如果我一直能够侍奉下去,那意味着我将长生不老。我还是祈盼生命有时,日复一日地,日复一日地,岁月堆积成山,最后,终于站到了自己的山顶,结束一生的工作。 最后? 是的,最后。 我们的句子常常需要“最后”,总有一个“最后”是彻底决绝的,来宣告与陈旧地“我”永远地告别。世人将这个最后视为死亡的前夕,相信永生的另一些人更愿意把她看作生命褪变的转折。
“你原来是干什么的?”吕寿东的身体慢慢滑出了椅子,两腿伸得笔直,他的脚尖就要触到我的脚尖了。我装作没有觉察。 “恩——原来吧,是自己的撰稿人。” “写文章给自己看?” “算吧!” “一直这样?”他就保持那个姿势坐着,既没有从椅子上摔下来,也没有再用他的脚趾向我的地界侵入。 “不,——后来,后来种上菜了,能够得到的条件太少了,尝试着做一做,但做得不尽兴。”我搓了一下粗糙的手背,接着说道,“写字很辛苦,不利于健康,后一种生活简单一些,虽然时间会有剩余,但感到太阳升起得快,落得也快。” “你依然有别的遗憾,是吗?” 我不接茬,我也没有把握是不是存在不满。沉默了一小会儿,他改变了话题,他说,“是的,写文章是个麻烦事。”
(一个未完成小说的外篇,这个外篇比较独立,马太在小说里是一个传教士,我的丈夫,在海难中,他死掉了,我活下来了,然后,我在一个妖女的花园旅馆里遇到了没有信仰的吕寿东,小说没写完,现在也不想续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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