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青年学者花十多年功夫,蒐集能见到的资料,采访亲历者,写成一本书,国内难出版,港台美国想給出他们却不出,说是正儿八经的书不想沾上不正经的味儿。有幸阅读书稿,对文革的理解皆基于此书资料。只零碎谈点儿感想,不摘引资料。人家的未版书稿,不好随便用。
孔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
自古以来,中国历史的变革是野人当君子的过程。野人如何当君子,关乎一家一姓的皇位稳不稳,也关乎天下百姓过日子稳不稳。
泥腿子闹革命,通过枪杆子上台,坐上前台和前排,实际上还是野人。野人如何当好君子?
有的人进步快,有的慢,该怎么走?小学时候我因为个子高当排尾儿,初中时因为个子矮当排尾儿,高中时个子又高起来,却当不了排头也当不了排尾儿。都上过学,都有排队跑步的经验,自然而然明白其中的道理。高个子当排头,得放慢一点儿跑;矮个子当排尾儿,得努力一些追。一旦太急,队伍必乱。队形一乱,则格外消耗体力,容易闹情绪。姚文元评海瑞罢官,乍读惊为天人,花去一年半时间,才破其逻辑。一言以蔽之:文革操之过急,这是第一错,排头步子太大太快;急于一刀切,这是第二错,排尾儿跟排头根本上不是同一股力,排尾儿一刀切就乱。一家人过日子,一群人做事情,领头人都知道事缓则圆,欲速则不达。中国当时的领袖能不知道么?
他错把老百姓当军队。南征北战一辈子,指挥千军万马如使一人,误以为百姓如三军,误以为民心如军心,岂料军队与百姓,差别远远大于排头和排尾儿。所以老百姓过日子,兄弟姐妹都不攀比,哥哥孝敬父母,不必拉上弟弟一起,妹妹去探望爸妈,不必打听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父母自然也不必在兄弟面前夸姐妹。各尽所能,各安其安。这便是最好的。
不急于求成,不攀比,老老实实做好自己。基本上也可算是戒掉文革习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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