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三拳 于 2021-4-14 19:34 编辑
“河乾路99号,过来晚餐吧。”一条短信发出去了,我的书面能力远远强大于我的口头表现,这个强大是指胆量,我什么都敢写,可说起话来,常常会语无伦次,有时还会结巴,当然,这也分人分时候。为了克服结巴,就在浴室里对着镜子练习说话,一年,两年,三年……逐渐成为我的个人特点,虽然鲜为人知,但仍然低调地被保留着。 “想你。”我收到友智的回复,他像是早已写好了,就等着按下那颗发送键。我的小心脏啊,开始长出长耳朵,短尾巴,然后眼睛变得血红血红的,兔子啊,你别跳出来,你别跳出来……我紧紧地交叠起双手,把手机按在了心口,那里的门啊,窗啊被兔子重重地撞击。这只兔子从那天中午开始折腾,弄得我心神不宁,我不仅跟人说话重复,而且走起路来好几次都差点儿撞到路障上去。 我找了辆车,到三十多公里以外的歧前镇农家买了一只走地鸡,又顺便在歧前镇的南货市场带了些香菇,虽然花的时间多,可总比我在城里的市场琢磨哪些鸡是走地鸡,哪些香菇名符其实,炖出来的汤充满浓香省脑筋。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钟,把鸡和香菇放进炖锅,然后开始了漫长的不知所措,如果一切可以用短信来解决,我想我会很从容。我想了很多,哪头最混乱,我就奔着哪头想……有些事情其它女人一辈子也不会想到,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关于处女膜的问题,为了不发生录影带上那些乱喊乱叫不体面的状况,我跑到医药公司买下人生唯一的一颗止痛片,九九版的止痛片还是又厚又大的粉片剂,中间有一道凹槽。 我不是没问过自己,你究竟要干什么,你在意心口的那只兔子吗?你关心她的问题吗?你除了按住,然后放任,你不想对她温存地倾诉什么吗?或是呵斥几句?我问过,可我真的很茫然。不愿意有人跟我提及“爱情”,我的荷尔蒙在舒醒,她在降低我的智商和虚伪,我只承认是这样,是我的肉体恢复了正常,或者突然不正常了,跟感情,精神这些虚无的东西并无关联,虚无的东西是不可能产生某些实际的。我只知道许多事在等着我去做,我要做好这些事情,打扫房间,炖鸡,买止痛片,……换床单被罩,发现少了一个枕头,我没再跑去买回一个。鸡吃掉了,不会再从炖锅里跑出来;止痛片吞下去,不会像当年流行的那些魔术,从嘴里吞下一片止痛片,然后从燕尾服后面又再完全地变出来。可枕头的麻烦很大,如果我再买一个枕头,难道让王友智把它带走吗?或者第二天,我找个够大的垃圾桶,把她塞进去?如果有了第二天的麻烦,还会有第三天的麻烦,甚至第四天……我不想这个疯狂的事情变得不可收拾,友智是我的流星,我不想成为我的恒星。 我想要一个孩子,突然想从这个男人那里偷取一颗种子,我的身体愿意,就这么简单。其它一切混乱都是无关紧要的,她们就像潮水,托举着“盗取种子”这只小船。即使褪潮了,小船还会完整地停靠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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