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两年没过去那么得劲了。
明显气力不足。
冷天那会儿,看到她缩在有光照的地界。
面色也不红润了。
前两年。
听小区里的朱爷爷说。
九十六了。
一个人拄着老人拐。
就是那种底端是个四爪的拐。
绕着小区,从一个垃圾箱翻到另一个垃圾箱。
我们楼上有个女的。
早上去上班。
手里两三个纸壳子。
就扔到她的门边。
老太婆住在媳妇家的储藏间里。
饭点到了,她儿子就端一大碗饭菜过来。
四个儿子,每一个季度轮流去一家养着。
经济来源,我估摸着有一部分是来自小区的纸壳子废品。
堆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在楼下。
物业好几次在群里说不要堆放杂物。
但是没人敢动那些杂物。
等于是她的命。
有一个很老很老的收破烂的老头。
定时定点的来收破烂。
这个老头。
我在爷爷家的土钵菜边边看到他训斥一个六十多的壮汉。
那壮汉也是收废品的。
沿着东路下去,有一块农村自建房区。
所谓的城中村。
里面废品站有好几个。
赶上老板出仓。
宝特瓶山一样地磊起。
蔚为壮观。
老头收了破烂后。
老太婆会窝在她的那个不知哪里捡来的破藤椅里。
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
很恰意地点着一支来。
我在家屯纸壳子。
碰上快递买多了。
阳台上就会乱七八糟。
老头子看的眼抽抽,总劝我。
把纸壳子丢给老太婆。
说比做功德也不差。
但是我就是舍不得。
就是舍不得。
他根本不懂。
攒纸壳子的快乐。
要把快递盒子用美工刀划开。
沿着缝折叠。
整整齐齐地码放好。
宝特瓶要拧开盖,踩上两脚。
空气排净。迅速拧上盖。
凑满一袋子,得喝很多可乐和矿泉水。
不是那么容易的。
纸壳子行情不好。
一斤四毛。
瓶子是一个一毛。
上个月我卖了二十一块钱。
等我九十岁了。
我也会拄着四爪拐。
绕着小区的垃圾桶。
踅摸踅摸。
那个时候。
纸壳子起码一块钱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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