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对坏男孩说:“我有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别指望我告诉你男人怎么生孩子!”坏男孩玩世不恭地坏笑。
“不是啦,我知道男人怎么生孩子。”
“那就放马过来吧。”
“不是马,是关于驴和猪的问题。是这样的,我叔叔养了一头驴和一头猪,他也就这么点贵重财产。快过年了,按那里的习俗,农民都是把最想吃的东西集中在过年那几天。我叔叔考虑不能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财产吃光了,但是,杀驴呢,还是杀猪?到底该杀谁呢?叔叔拿不定主意了。你帮着出个主意吧?”
雅雅暗想鱼该上钩了。杀驴!——猪也是这样说的。杀猪!——驴也是这样说的。无论坏男孩说杀哪个,都会被雅雅当作猪或驴调侃一下。
不料,坏男孩却大笑着说:“这个问题怎么这么碰巧!”
怎么变台词了?这小子没有按预定思路回答问题。雅雅问:“什么碰巧?!”
坏男孩说:“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头驴和一头猪到沙漠旅游,结果迷路了,食物已经吃光了,怎么也走不出沙漠。后来,两头畜生朋友有气无力地躺在沙丘上思索求生之路。猪为了友谊或哥们儿义气想让驴把自己吃了,以求它能多熬几天,找到生路;驴也为了友谊或哥们儿义气想让猪把自己吃了,以求猪能多熬几天,找到生路。两个朋友为此激烈地争论起来。突然,从沙丘里钻出一只沙鳖来,爬到它们跟前。于是,猪请求沙鳖把自己杀了给驴吃,而驴也请求沙鳖把自己杀了给猪吃。沙鳖一下子陷入了两难境地,到底该杀谁呢?”
坏男孩坏笑着继续说:“雅雅,你瞧多神奇,沙漠里居然有一种沙(傻)鳖,而且还碰巧问了一个和你一样的问题。”
雅雅知道被这个鬼精灵识破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把米又沾屎。
只好悻悻地说:“这没什么奇怪的,那是一只海(害)鳖,患了梦游症,梦游到沙漠里后,就在沙漠里定居了。但是,它以后就只能在沙漠里梦游了。你怎么老是梦到沙漠呢?你也在沙漠里定居了吗?”
“希望你的快乐像沙漠里的沙子一样多!”坏男孩笑了。
“希望你坏而不烂,像沙鳖一样长寿!”雅雅笑了。
如果富于爱心,就会尊重动物的生命。杀猪呢,还是杀驴?坏男孩把自己当作猪驴来思考时,他并不怕别人骂自己是猪驴。侮辱别人实质上是侮辱自己,有的人把唾沫吐到别人脸上却不知道那是在丢自己的脸。
如果您在物质上很穷,您就一定要有爱,因为拥有爱就拥有一切;如果您在物质上很富,您可以不要爱,但是没有爱就没有一切。
李敖说,目前中国已经取得两大举世瞩目的成就,一是摆脱了挨打,二是摆脱了挨饿。
当我们从挨打的状态摆脱出来时,实际上我们自己人打自己人已经打了近五千年,好不容易被近代的八国联军和次后的日本人打了一顿后,我们才发现其实没有人能打败我们;但是,我们从挨饿中走出来时,已经饿了几千年,结果养成了一个坏习惯,那就是太能吃了,什么都敢吃。而且为了满足吃的美德,可以不顾珍禽异兽濒临物种灭绝的可怜呻吟。
事实上,我们太现实了,以至于对出离现实的世界漠不关心,甚至不知道哪是急待人类拯救的物种。
越是稀有的,我们吃得越来劲儿,美其名曰“高档美食”。
进入21世纪后,我们越来越扬眉吐气,越来越以歌功颂德为主旋律,越来越以世界强国自居。
中国文明对人类文明的贡献是什么?
坏男孩不无调侃地说,一是四大发明;二是繁衍人类的后代——保持数量之最;三是创造SARS病毒。
如果吃了SARS病毒,就一定要找到携带此类病毒的动物。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这个物种呢?
因为找到了,我们就可以不吃这种动物,而可以放心大胆地吃其他物种。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能吃就能干。我们很能吃,我们也很能干。
我们现在大有“十亿人民九亿商”的势头,对中国历史上的重农轻商来说,我们是破天荒的一代。我们已经转变观念了,与时俱进了,我们开始吃钱了。然而,我们能够消化吞到肚子里的金钱吗?我们的心灵能否抵御金钱的腐蚀呢?我们如何来消除越来越大的贫富差距呢?
历史上曾经的弊绝风清,道不拾遗,夜不闭户,因为我们如今一切向钱看,放开胃口吃钱,消化后的钱气侵入眼睛,眼睛里又流露出更多的金光,头脑高度警惕、绷紧神经——防止被盗被骗,所以人性的光辉淡化了历史的曾经,强化了金子一样的心灵。
半夜里,有人在楼下大喊:“——抓贼啦!”
我们被惊醒了。看看自己的防盗门,再看看防盗窗,打了一个哈欠,又把头钻进了被窝。
我们都是贼,偷走了别人的信任,我们不和陌生人说话,不是怕陌生人伤害我们而是因为陌生人会偷走我们的信任。
历史上,有一种鸟的声音。它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它的名字叫不归鸟。它总是喜欢在我们信任危机最严重的时候歌唱,而我们手里挥着沾满同类鲜血的剑跳舞。一代王朝在比富弃贫、弱肉强食的眼睛里如梦如幻、灰飞烟灭。
我们很能吃,完全可以统吃。如果是人类文化的话。
我们最有理由、也最有信心消化一切文化,因为我们是最古老而又最连续的文明古国。
智慧必须有源头,才不会断流。“为有源头活水来”,流出的是源源不断的智慧,——中国文明是人类的长青树。
我们吃文化,我们最能消化吸收,所以我们最能创造新文明。
我们吃人类文化,在文化中交流,在交流中凝聚智慧,我们能吃就能干。
我们越来越会选择生活,而不是让生活选择我们;我们越来越懂得珍惜生命,而不让生命珍惜我们。
我们慎重选择要吃的东西,坚决不乱吃。当西方人强烈批评我们吃狗肉时,我们在奥运会期间决不吃狗肉,但是当奥运会一结束,我们该怎么吃就怎么吃,反正听不到国际批评了——其实我们从来不把国际批评当回事儿!
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吃出品种多样的SARS来,在中国13亿人的舞台上尽情表演,导致SARS吃人肉时犹豫不决:
到底该杀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