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噫吁嚱 于 2023-9-9 16:26 编辑
花开了,开得无声无息。
花开正艳,天色正蓝,这却是台风将要到来的时刻。
台风要来,铁扇公主却没来看他,他有些失望。
虽然她没来,但已派人通知过他:这么蓝的天,据说有台风要来了。
失望中,夹杂着难言的情愫,是感激,还是思念?
他不应该思念,她是牛魔王的妻子,他的嫂夫人。
可他无法不思念,牛魔王娶她,是在他被困之后。
他知道,她还爱着他,他又不能理解,她为何要嫁给牛魔王?
他想一个筋斗云飞过去,让她给出一个解释。
然而他不能,他无法挣脱,这该死的五行山。
他恨,恨如来佛祖,这个言而无信的糟老头子。
钢牙,已被咬碎,他暗暗发誓,他妈的如来老儿,你等着,待俺老孙出去后,我是爷来你姓孙。
可此刻,他不得不做孙,因为他本来就姓孙。
他盼望,有人陪着说话,说一些毫无意义的话。
若真的有人来,他并不能说出什么话来,他已经忘记了如何开口说话。
但他依然盼着人来,他的耳朵,他的双眼,他的跳动的心,只想听到,只想看到,只想感受到有人向他走来。
人没来,花还在开,小风吹动,花香入鼻,他不懂花,他也不想心醉。
有牛蹄声,缓慢而沉重地走来,欣喜地,笛声也响起,牛背上有人,吹笛子的牧童。
牛已走近,牧童也走近,笛声停止。
牛依然缓慢,缓慢地啃去他身旁的草,他头上脸上耳朵里生出的杂草,顺势舔去他脸上的尘土,三百年来,他第一次洗了一把脸。
牛转过身,继续吃地上的草,牧童跳下来,叉腰站在他面前,哗哗地,热热的,童子尿从他头顶浇过,这牧童,一定憋了很久,很久。
三百年来,他第一次洗了个热水澡,他不知该生气,还是应该感激。
他看着牧童,牧童也看着他,没有说话,连句嘲讽的话也没留下,牧童甩动两下,又甩下滚烫的几滴,转身走了。
牛已走远,笛声渐弱。没说一句话,他们都走了。
台风,来吗?
花依然芬芳,微风仍旧在轻拂,拂干了他脸上咸咸的,湿热的。
这注定不是一个快乐的下午,连一只蚂蚁也没来,只有淡淡白云在头顶飘过来,又飘过去。
如果有壶美酒,他一定可以喝到酩酊大醉。
一瞬间他有了喝醉的冲动,哪怕没人来陪,他也可以一个人喝醉。
人是不会来了,台风也没有来。
他不想看台风,他只希望台风能吹来一个人,一群人,活生生的人,或许,台风吹来的,并不一定是活人,也只有活人才会陪他说话,他发出一声叹息。
金箍棒!他想到了那根铁棒,东海龙王敖广送他的铁棒。他希望敖广来陪他,可敖广也遇到了麻烦,他儿子敖广被哪吒抽了龙筋,伤心中的 人啊,哪有功夫来陪他?
他有些扫兴,睁开火眼金睛,看到了无数人在夸哪吒,哪吒成了英雄,他却还是那个被人遗忘的山下之囚。
风在吹,花还在开,他看到了前面的山崖,一株草在风中摇曳,向他点头致。,终于,有人对他说话了,是那株草,泛着紫色光芒的草, 紫霞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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