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歪”
《闻所欲闻的个人回忆录》七十八
在石婆婆巷地校大院。
小朋友狄群、狄薇的爸爸,严草人的丈夫,名叫狄震。狄震因为犯法坐了四年牢,回来以后,小朋友们都知道了。
一个星期天,我和二萝卜、五毛、三毛在五毛家门口玩。五毛家门正对狄群家门有十几二十米远。
这时,狄震出来在他家水池(那时水池都装在露天)洗东西,三毛就喊:还狄正哩,“狄歪”、“狄歪”……。狄震看看,没吱声就回去了。我们年龄小,我才八~九岁,不敢喊,三毛是院里孩子头,十五岁了,胆子大,他敢喊。
到狄震第三次拿毛巾出来在水池旁抹身,三毛还喊“狄歪”、“狄歪”、……这时狄震拎着水汲汲的毛巾就过来了,对三毛说:“你喊什么?你再喊一遍!”
三毛不知好歹,又说了一声:“狄歪。”
狄震甩起带水的毛巾,“屁啊”、“屁啊”地猛抽三毛,三毛一边跑开一边喊“狄歪”、“狄歪”,那是夏天,三毛光身被抽出几道红印子。
我吓坏了,赶紧跑回家叫我爸爸出来:狄震打三毛了,狄震打三毛了,……
父亲出来看见狄震还在打三毛。这时三毛父亲胡业群也从家出来,拦住狄震说:对不起,你有什么事别打他,告诉我,我会惩罚他。
狄震说:他骂我。接着又往三毛跟前凑。胡业群问:他骂你什么?狄震说:你问他。胡业群问三毛:你骂他什么?三毛早已吓坏了,说不出话来——因为胡业群这老头家教特别严厉,即使大毛超过二十岁了,有错还被罚跪、打板子。
这时我父亲看不下去了,上前大声说道:胡老师你别理他!他把你小孩打成这样你还跟他道歉?别理他!
狄震一看有人说话对他不利,嘟囔着朝家走了。我父亲却不依不饶:你别走,我们开大会,叫全院子人评评理……。
结果这事过后,一天晚上,父亲在门外挂了个大灯泡,全院男女老少都搬凳子到我家门前草坪上坐了一大片,——“开会斗地主”,谁有错谁“地主”。
我只记得狄震的发言:
我出来洗东西,三毛他好几次骂我狄歪,骂我狄歪,我非常气愤,非常气愤,……。
……记不得最后谁是“地主”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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