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有“三代命祀,祭不越望”之说,意思是,祭拜山河之神,要祭拜自己个儿身边的,能看得到摸得着的那些山河。
故,按说屈原应该祭祀长江。
古时,祭祀这事一般分两种,一种是给祖先和祖地上香,这是恭敬,一种是诅咒。孔子时,楚王得病,大夫说,这是黄河之神(即河伯)怪罪大王呢。楚王于是大骂:我特么离黄河十万八千里,即便是我做了什么错事,应该得到上天的惩罚,也是长江之神来惩罚,啥时候轮到你河伯出来得瑟了?
于是,祭祀黄河。这种祭祀,等于诅咒谩骂。
庄子的文章里,很多关于河伯的故事,祭祀河伯(两种祭祀都有)早就有了,并形成了传统,而屈原时候,楚国的北缘已经抵达黄河流域,楚国人一是受前祖影响,包括孔庄的文学影响,提到黄河并不为过,二是黄河的一部分已经是楚国的领土,按规矩,那时的黄河也算是“祭望之中”,屈原提到黄河,也很正常。
最主要的一点是,虽然黄河和长江同为中国发源,但黄河的影响远比长江影响更悠久和巨大,做为浪漫主义的屈原,自然更愿意在作品中加入他并没有看到,却可以借此不受限制的展开浪漫联想去描写的相比长江更伟大的黄河了。
“南楚传河伯之事最丰盛,不得以不祀河为说”,著名楚辞学家姜亮夫的这句话,就足够说明为什么屈原本该写长江,却为什么要写黄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