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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论坛事务 公告区 “红芯五禧”(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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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18 10:0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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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青丝.红颜 于 2015-8-18 10:08 编辑

  
  
红芯五禧
  1
  刚迷糊过去,二树便听见店内有响动,不是板材开裂,也不是老鼠啃咬,似竹扫把使劲划过木板,嚓一声没了。这样的响动,二树早已司空见惯,但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欣喜,他知道,一定又会有生意上门,且一定能做成。因为所有棺材铺都知道一句行话:棺木嚓嚓叫,亡魂在打扫。就像师傅当年说过的:每一块棺木都有特定主人,魂魄会在咽气前脱离身体,去看望并清理最后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些说法,已过花甲的二树一直深信不疑。
  这该是今年第三十一口了!二树暗暗念叨着,骄傲和自得从他脸上不自觉地绽放出来,连呼吸都快活了许多。
  二树眯起眼睛,在刚拼接好的棺材底板上侧身躺稳,想继续小歇会,却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想起农村开始施行火葬时,骨灰都用各种各样的匣子或坛子装埋,棺材铺只好改头换面倒卖木材,这里一马平川,人口密集,只出产一些做家具的杂木,根本无法和外来的木材商竞争,生意一直萧条。加上近几年生活好了,人工工资飞涨,家具都是直接购买,二树几乎改行。好在,这两年又流行起骨灰装棺深埋,讨个“升官闷财”的彩头,二树的棺材铺才重新开张,且生意越来越好,经常供不应求,有时不得不加夜班赶制。
  这不,他刚卖掉一口成品,躺下来午睡,又听到木料响,真让他想不开心都不行。但他没有立即起身,依旧眯着眼睛装睡,只将头微侧,要分辨清楚动静来自哪里。因为,地上整齐地排码着四堆配好的棺料,声音显然出自靠里面那两堆,尚不能确定具体位置,只好耐心地等待其再次发出声响——照以往的经验,亡魂不可能只扫一次。
  果然,又是嚓的一声,比先前更有力,更悠长,也更清晰。二树惊得跳起,呆呆望着墙角,一步步挪过去,脸色灰暗得似得了重病。
  怎么可能?!不可能!二树边自言自语,边转身锁上店门,跨上电动车回家去。
  怨不得二树惊慌,因为他已确定响声来自墙角,那里竖放着的一堆海碗粗的圆木,园木上还残余着斑驳的暗褐色树皮,更有块块被砍去的枝节凸起,枝节中心呈紫黑色。那是一副几年前偶然淘来的,清一色的红芯广条,杉木中的极品,树芯紫红,结实耐腐,是上品棺木。最主要的,是用这种整块的圆木芯做寿棺,有个流传久远的说法叫“红芯五禧”。
  “红芯五禧”做法很有讲究,比如棺材的底盖侧墙和弧头后山共六片,都得用整段圆木削成方条拼接出,每片只能用五块。虽说这种木料的价格和普通杉木没什么两样,但由于受到各种尺寸及各种讲究的限制,对用料的种类和粗细相当苛刻,一般木匠一生都难配齐一副,属于可遇不可求的物事。二树的这副棺料,是预备给他母亲送老的,棺木响,他自然担心母亲。
  几分钟后,二树就到了家门口,和往常一样,家里一切照旧,母亲双眼闭着,惬意地躺在竹藤椅上,嘴里胡乱哼唱着不知名的调调。边上,老伴蹲着,闷头打瞌睡,双手机械地摆着摇床里的孙子。二树松了口气,远远看了一眼就回转,他不想打扰屋里三代人的宁静,更不想让老伴心慌。
  回店铺的路上,二树打定主意,不管生意多好,也要先将母亲的寿棺做了,还要多上几遍光油亮漆。因父亲早逝,母亲拉扯大他们弟兄姐妹不容易,这几乎是最大的报答了。
  2
  说干就干,棺材铺里很快响起各种电锯电刨电钻声,二树开始制作一生中最得意的作品,他一丝不苟完成着每道工序,确保让自己的技能得到顶级发挥,以至合拢好就比平时整整多了五个工作日。然后,提着手推刨围着寿棺转悠,从各个角度打量,发现瑕疵及时修整。
  正忙乎,忽听店门口有人惊叫,哇!这就是“红芯五禧”!漂亮!果真漂亮!
  二树笑着抬头,见是夹着黑皮包的村书记,进来左顾右盼,围着寿材转悠。二树心里直骂,不用问也知道,又是来找茬的。
  三年前,去市里的大马路修通后,二树就把开在家里的木器店搬到了路口,虽说仅仅临时搭了个棚子,村干部也没少来阻止过,被强行拆了两次。后来棚子多了起来,并逐渐改成了比较正规的店面房,其中就有书记的哥哥,开了杂货店和废品收购站,干部们也就慢慢默认了,可依旧隔三差五来找麻烦,收取土地租赁,水电布设,市容卫生等等各种搞不清名堂的费用,并催办营业执照。
  此刻,二树心里一万个不痛快,脸上却强装笑颜,招呼着拿烟,书记已抢先递出一支大中华,不经意地指着棺木问,多少钱?
  这是留给我妈的,多少钱都不会卖。二树客套着,抖着手迟疑了下,还是接烟点着。
  书记笑了,我父母早过世了,用不着,就随便问问这副寿棺的成本。
  二树回:成本和其他杉木棺多不了多少,也就三千来块吧,就是难找到凑巧的料子。
  你妈那么硬朗,过一百岁都没问题,要送老还早呢!再凑一副就是——这要卖的话,估计得上万吧?
  这不是钱多少的事。二树赔笑回。
  说的也是,世上有钱办不成的事有很多——你这铺子营业执照也该办了吧,现在就剩你和石铁匠两家没办,不是我想催你,是别人有意见,我们也为难。
  我做了一辈子的木匠,也没见要执照的,谁有意见,让他来和我提。再说,我和石铁匠去问过,说年纪大,不给办,有啥办法。二树话里开始冒火。
  书记这次却出奇地和蔼:可以用你儿子的名办理,不办执照肯定不行——你不能和石铁匠比,他都七十多了,而且,现在铁匠没啥生意,一年开不了几次炉,你生意这么红火,也不在乎这点小钱吧——要不这样,我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你办下来,费用我先帮你垫着,等你有了再给我。
  那——就谢谢书记了。
  都吃一方水,应该的。
  书记走后,二树越想越奇怪,想不通书记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好,直到第二天中午,书记哥哥来串门,他方明白其中的原由。
  虽然同在一条店面,但各做各的生意,平时极少走动。书记哥哥起初也是装着不经意来看的,毕竟,数十里方圆,“红芯五禧”历来只是个传说,传说百余年间,只有二树的师傅做成过一口,埋了他自己,所以,来二树店里看稀奇的人多,也属正常。可书记哥哥来看,却另有目的,闲扯一通后,鼓动他把这副棺木买了,也好贴补下在市里贷款买房的儿子。
  三千的成本,可以卖到两万,够你儿子省吃俭用一年呢!要不要我帮你打听个买家?
  二树看看书记哥哥,正式说,肯定不会卖的,何况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木料钱可是我哥大树出的。
  大树一家都在城里,哪有这些讲究!听说现在城里人都兴时海葬,骨灰都不留,别说墓地了。只有我们乡下还用棺材,纯粹浪费。
  好说歹说,见二树不为所动,书记哥哥只好说明实情:我就不绕弯子了,是我弟弟要买。
  说笑了,书记没事买寿材干嘛?这可不是吉利事!
  书记哥哥叹口气解释:不是他要,是镇长要,镇长父亲快不行了,听说你有副好寿材,特地请我来和你商议下。再怎么说,镇长也是一方的土皇帝,得罪不得。何况,你开了店铺,也没强迫你办营业执照啥的,总要给点面子吧?
  二树愣住了,磨蹭着不知如何回。
  书记哥哥继续开导:听说你镇东有个大师兄,也做棺木生意,他也有一口“红芯五禧”材料,说明这材料现在不是啥稀罕东西,一定能再找到。虽说乡下日子好了,可真舍得花大价钱的不多,如果这钱让他赚了,可要让人笑话的。
  见二树犹豫,书记哥哥又说,只要你肯出手,营业执照包帮你办好,不要你一分钱。
  说完,忙掏出崭新两扎百元大钞甩在棺盖上,就这么定了,“响钉”再包两千红包。(响钉:封棺的俗称。木匠用钉子将棺盖钉牢,操作时,斧锤砸钉叮咚作响,边说唱些吉利话。迷信说法,封棺是造孽事,行内也叫“关门”,所以,封好棺盖,东家会给红包补偿人工费,也给木匠消灾。)
  想起几天前木料的异常响动,二树怎么也没料到会应在了镇长父亲身上。心下念叨着:母亲那么健康,不会有问题的,那响动肯定来自镇长父亲的魂魄——一定是的!
  3
  其实,真正让二树下决心出手,除了可以拿到营业执照,盈利抵得上自己做一年,母亲依然健朗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红芯五禧”本身,本身的瑕疵。
  这瑕疵不是木质,也不是制作技艺,而是棺木的尺码,和细微部分的处理。师傅在世时,曾经教过好几次,曾说每个人的棺木,尺码都有讲究,讲究在每片棺木一分一毫上,毫厘之差,别说是外行,普通内行也难以分辨,但在行家眼里,就会谬以千里——从迷信角度讲,一丝一毫的差距,也会折损福报。
  只是这些,二树都没能通晓。原因是二树颇识几个字,祖传就不怎么迷信,加上一辈子只为普通人制作棺木,讲究不起来,师傅的话也就没能记住。可是,尽量追求完美是手艺人的共性,做这口“红芯五禧”时,他曾努力回忆师傅的教诲,比如“五禧”寓意“福禄寿禧财”,棺底,棺盖,棺墙,前弧,后山,每片五块板料,应依次向中间增宽六分;比如结疤纹理,也要顺应八字朝上;比如明钉暗销的位置走向,必须符合阴阳八卦布局,等等这些,二树只知大概,不懂明细。
  村里人常来看稀奇时,二树也能说得头头是道,说皇帝棺木该怎么做,诸侯又怎么做,男人女人又该怎么做;说富贵人的棺木,棺盖下面都有滑槽,推上去就无法打开,制作时,一丝都不能马虎;说普通人的棺木,会故意留下几点缺陷,免得命相承受不起。说这些,都能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可二树心里明白,也就嘴上说说而已,具体到制作技法,他仍然一窍不通。虽说,这并不影响生意,但对本该给母亲的“红芯五禧”,总感觉美中不足。
  也因这不为人知的底细,二树才松了口,他决定尽快再配好一副料,在制作之前,一定厚着老脸去请教下大师兄,目前这一片,只有他大师兄通晓其中的巨细。
  棺木当晚就被要求送到几十里外的镇长家里,论理,棺木进屋,必须在人老之后,之前,不能叫“寿财”,只能称做“喜财”,可用作“冲喜”。当地有个说法,用棺木冲喜,老人的病常常就会不医自愈。
  冲喜也有说法,必须要请制作的木匠完成,将棺木放在大门前,棺盖上遮一块红绸布,由木匠从前向后卷起,边卷边说唱一段吉利话,大意是:出官进财本府上,车马龙舟停两旁,祖祖辈辈有庇荫,子子孙孙都兴旺,金银财宝抬进屋,穷鬼病魔去他乡,平平安安节节高,一百二十大寿是高堂。
  意外拿到八百八十八的冲喜红包,二树欣喜不已,心里合计着,等镇长父亲走了,还会有两千多的“响钉”费,这生意委实做得。
  心里开心,便不再吝惜,给母亲买了一大扎香蕉,一路哼唱着回转。没成想,第二天,母亲摔了。躺椅并不高,可二树母亲年纪很高,当即昏迷过去,清醒后已无法言语,身体更是僵硬无法左右,分明已中风。二树马不停蹄将母亲拉倒镇医院,医生打了两针,却输不进液,只得叹息摇头让二树回去。
  二树眼泪都急出来了,赶紧打电话给城里的大树,已过古稀的哥哥从城里请来一位心血管专家,鉴定后也是一样的结论。弟兄两个只好含泪将母亲拉回家。
  妈也就这几天光景了,我来伺候她最后一程,你赶快把妈的寿材做好吧。能有口“红芯五禧”送终,妈也算值了!
  哥哥的话无疑触到了二树痛处,他想说明情况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明白,如果知道“红芯五禧”已改了别姓,倔犟的哥哥定会发怒。当年哥哥不顾嫂子的谩骂折腾,坚持将全部家产留给自己,光身带着妻儿出门,就是指望他日后能好好孝敬母亲。何况,哥哥日子好转后,还经常回来,给了二树不少补贴,听说二树淘了副上好棺木,更是对二树赞不绝口。如果知道他卖了棺木,定不会原谅他的。
  退一千步说,就算哥哥不会计较,在外工作的儿子和儿媳也不会原谅二树,他们早就让二树关了棺材铺,一心抚养老人和孩子了。再退一万步,就算儿子能谅解,二树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所以,在去棺材铺的路上,二树暗暗不知将自己骂了多少遍。等到他搜查了店里可以充“红芯五禧”的材料,发现仅够棺底和上盖时,恨不得要抽自己耳光。
  紧接着,二树开动电三轮,兜遍附近所有木材市场,也只淘到几根旧木梁。木行的人劝他说,等棺木做好了,用紫红油漆涮上就成了,谁分得清啊?!二树只是笑笑,并不想采纳这种不得已的建议。不仅因为哥哥也曾做过木匠,很难蒙骗过关,他不敢冒险。更因为这样做,自己内心这道坎都迈不过去。
  4
  恍恍惚惚中,二树来到了镇长家,镇长夫人见了,客气地请进去,拿烟沏茶,开心地各种感谢,说冲喜果然有效,公公病已大好,都可以下床了。
  这寿材本来是我妈的——,二树迟疑着。
  知道咧!你反正会做,再做一口呗。
  我的意思是——男女的寿材尺码不一样——
  没关系,我们可没那么多讲究,能带来好运就好——你到底啥意思?
  你公公既然已经好了,能不能先把这口让给我妈,我重新做一个正宗的男棺。
  那可不行,到我家就是我家的。再说,都冲喜作法认了主,哪能改动,这——也不合理法是不?
  加你五千块,寿材退给我,成不?求你了——
  这不是钱的事,其他东西可以商量,寿材不行。俗话说,棺材棺材,升官发财。官和财怎么能随随便便改主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样吧,再加三千,你去别的地方想想办法。
  闷闷不乐回了家,二树不敢拿眼看大树,唉声叹气,连闷几口酒。大树也叹息着:实在不行,将就做一口吧,妈活着我们也算尽孝了,反正埋下去早晚都会化成泥土,尽心了就好。
  二树又闷了几口,转身出门。
  如果要选一个二树最不愿意打交道的人,他大师兄无疑是不二人选。
  师兄俩在学徒时就颇有隔膜,二树总觉得师傅偏心,将一些关键机巧只传给了师兄,以至他的手艺总是稍逊一筹,名气也没有师兄响亮。好在二树天生不服输,加上身块大有力气,年纪小几岁,头脑也灵活,生意和手艺都赶上并超过了大师兄。前几天听人说,师兄的棺材铺生意萧条,今年才卖了七八几口,只够自己的零头,二树心里曾痛快了好久。
  现在,二树要去求助大师兄,是他万万不愿做的。但是,又没其他办法。因为他知道,当年淘到那些红芯杉木段时,大师兄紧跟着也去了,听说也淘到了一副棺料,虽说成色比二树的差了点,但绝对正宗。
  正是午饭时候,大师兄刚从麻将桌上下来,见二树的电三轮停在棺材铺门口,丝毫不见惊异,哈哈笑着招呼。二树心不在焉胡乱应着,眼睛四处扫射,等见到铮明瓦亮的一口“红芯五禧”卧在棺材铺角上时,二树心里马上凉了半截。
  师兄,“红芯五禧”的材料还有多么?
  不说这些,先吃饭,难得师弟来看看老哥,今天不醉不归。大师兄不由分说,关了店门,拽起二树就走。
  二树磨蹭几次,总算坐到师兄家的客厅里,看着酒菜上桌,也没能有机会说明来意——确切地说,是师兄没给他机会,只一味打岔,吆喝着喝酒吃菜,这让二树很是难堪。最后,二树实在忍不住了,正色说,师兄就不必拐弯抹角了,“红芯五禧”多少钱肯出手,说个数吧?
  师兄哈哈笑了,前段时候镇上有人出了五万,我没出手,听说后来去找你,只出了一半。
  二树脸立马挂不住了,讪讪不知说什么,半响才硬着头皮问,那你要多少?
  大师兄不答,伸出右手,张开五指,笑着来回翻转。
  十万!二树气得脸都白了。
  对!少一个子免谈!
  二树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冷笑说,我就知道是走错门了!
  说完,骑车就走,任凭大师兄在后面叫得嗓门发哑,二树头都没回。
  5
  兜了一圈,失魂落魄般回了棺材铺,绝望的二树再没了念想,开始着手给母亲做寿材。心里赌气,手脚便不再麻利,刚下了两块料,手指就被划了个小口子,索性埋头抽烟生闷气。
  外面车响,二树抬头一看,竟是大师兄,拉了十几根圆木跟了来,张嘴就骂:这么久了,驴脾气一点没改!那么叫你都不回。
  看着二树目瞪口呆的样子,大师兄哈哈大笑:我们都老了,家里都过得不错,还那么钻钱眼里,该想开点了!你看师兄我,高兴了就做做,权当锻炼身体,不高兴就歇歇,正好修心养性。
  二树脸涨得通红,说,我妈快不行了,可怜我财迷心窍,铸下大错,恳请师兄成全。
  师兄一把抓住二树的手,见外了不是?现在,全镇都将师弟当成笑话在说,你不来找我,我还要来找你呢!咱师兄谁跟谁呀?可不能让人取笑了去。我这里还有十二根红芯,估计你也应该有余货,凑齐一副应该够了吧。但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不能白送你,买的时候花了大约七百,加上运费和利息,你得给一千。
  这怎么可以,我给你加个零,我那副卖了两万,我们二一添作五才对。
  大师兄直摇头,你没明白,我那副棺木也没做好,老了,有些地儿使不上劲,好几处不到位。做了一辈子棺材,没一口特别满意的。所以,我想咱师兄弟合做一口,把最好的家什都拿出来,也算给做了这么多年的手艺有个交代。
  后来师兄俩还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那晚大师兄没有回家,两个老人花了半个多月时间,做出了镇上几十年来第三口“红芯五禧”,看到的人都说,这第三口比其他两口都要精致顺眼,且从没有人怀疑过这种说法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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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5-8-18 12:4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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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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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5-8-18 14:12 |只看该作者
第三口做得好,是因为精诚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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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5-8-18 14:14 |只看该作者
融知识性趣味性于一体,彰显人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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